在谈府门前的这出闹剧终于结束,驱散了围观的人,就像是赶走了一片浓厚的乌云一般,清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几人纷纷乘上马车,前往朱红色的高墙之中,说是要论个清楚明白,实际上各自心里都打着叮当响的小算盘。
到了宫里,谈涧月更是径直地越过了守殿的太监,直接踏进了皇帝的金銮殿中,谈肃等人也跟在后方。
金碧辉煌的大殿,站下他们几个绰绰有余。
成昭从侧殿走上龙椅,见了谈涧月,没有像上回那么和蔼热情地让她坐下,而是先行摒退了宫中的侍从,俨然是听谈肃派进来的人先说了一通。
他好歹是个皇帝,若是单凭一面之词就认定了谈涧月的罪,未免太过昏庸。
不过连日来,谈涧月的变化,他是看在眼中的,确实与从前不一样了。
毕竟是皇帝,众人见了还是要下跪行礼的,唯有谈涧月没有跪,向成昭鞠了个躬。
谈肃斜眼看向谈涧月,心中暗嘲她的不自量力,随即又对着成昭叩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陛下!我谈家被奸人所害!请您做主啊!”
成昭淡淡的瞥了谈涧月一眼,“哦?”
谈肃一家声泪俱下地又说了一遍编好的说辞,口口声声都是谈涧月诱导他们下了这种赌注,嘶哑的声线在空旷的殿中显得十分悲惨心痛。
成昭本来日日要应付后宫那群嫔妃的哭喊已经够累,眼下更是被他们哭得心烦,眉头都皱了起来,但是事关谈涧月,他不能不管。
就在此时,太子成怀远踏进了殿门。
“父皇,涧月绝不可能被人夺舍!”
传言的速度很快,这么点时候就已经传进东宫了。成怀远当时正准备练剑,猝不及防地听见门下的小侍议论纷纷,马不停蹄地就往宫里赶。
他合掌与成昭一拜,信誓旦旦地为谈涧月做担保,一双利眉拧起,有些许外露的嫌恶在其中。
“儿臣听闻,事前谈家主与谢大师提议要与涧月打赌,他们二人输了比试,就想出了这种污蔑人的法子,想要翻脸不认账!”
谈晚凝先是仰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成怀远,她仰慕了成怀远这么久的时日,也没有见过他如此绝情的模样,当下就哭了起来。
“太子殿下,我们是真心担忧妹妹,您怎么能如此污蔑我们!”
“自从妹妹先前不慎落水醒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们怎么能够怀疑!?什么样的人才会给自己的姐姐下毒,我在谈府被绑了整整三日,生不如死啊殿下!您不要错信了她!”
“她就是个魔族!”
谈涧月冷眼看着她控诉自己,那张漂亮非凡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有一点胸膛的起伏才能让人相信这样好看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成怀远拧眉看了谈涧月一眼,毅然决然地与她站在统一战线。
“我与她自幼一起长大,难道我还能不了解她的为人习性?涧月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害人!”
“可她就是下了毒!”谈晚凝看着他这么维护谈涧月,一口银牙几近咬碎,泪糊了鬓边的乌发,黏在脸上,通红的眼尾显得楚楚可怜。
可实际上,她心里已经将谈涧月整个人千刀万剐了一遍。
自己喜欢的人维护自己最看不起也最恨的女人,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
谢青雄看着自己的徒儿与那太子与理据争的模样,一直没有出声的他,也开了口:“太子殿下,事实确实如此。郡主就是给我徒儿下药了,你难道连这也要袒护她吗!”
“我…!”
谈涧月伸手拦了成怀远,缓缓地迈上前一步。
“对,毒是我下的。”
她收到了来自成怀远疑惑的眼神,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
“你说是我诱导你下注,但前来讨解药的是你,我事先就说过,拿谈家主权来换。是你们非要我与你们赌,因为笃定了我会输,想要一分不花地从我手中拿走你们想要的东西。”
“而今闹上大殿来。如果早就发现端倪,不是想要毁约,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捅破?”
谈涧月低着眼皮,居高临下。
“噢对了,谈家重大事件应知会大长老,为何我今日没有看见他?”
她喉间溢出一声很短促的笑。
“是不敢么?二叔。”
谈涧月转身,杏红色的身影是整个大殿中最亮的一抹颜色,裙摆摇曳的弧度,足以证明她的果决。
“听闻青冥皇室有能够测试人魂魄的法器——清魂镜,既然谈家主不信,那么便验一验吧?”
她的眼神落在皇位上的成昭身上,把人都弄得愣了一下。
旋即,成昭反应过来,很快地应下了,并让侍从去将清魂镜取出。
谈涧月垂手,藏进袖子里的手掌慢慢蜷起来。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只不过是仗着谈玉走时,她对这具身体的完全融合,萌生出了那么一点可能性。
再者,清魂镜是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