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一到餐厅就傻眼，桌上竟然已经摆上九个菜，鸡鸭鱼猪牛羊，一样不缺，比年夜饭都丰盛。

孙玉臻正端着一盆鸡汤过来，“最后一个汤，齐了！”

林栋终于忍不住，看看孙玉臻，又看看陆宏业，“您二位要是不说清楚，这饭我肯定是不敢吃了，也别再提那什么救命之恩。”

孙玉臻埋怨地瞪了陆宏业一眼，“我就说干脆说清楚，你不让，你看把我弟弟吓得！一天天的，就跟个阴谋家似的，膈应人！”

陆宏业笑呵呵的道：“先坐下，坐下，我跟你说明白！”

林栋在陆宏业的左手边落座，没有动筷子，等着陆宏业的下文。

孙玉臻从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文君酒，一边倒酒一边说道：“别卖关子，说完我好敬弟弟酒！”

现在是1992年，茅台和五粮液虽然也是好酒，但还远没有到二十年后雄霸天下的程度，眼下的白酒领域可谓百花齐放，文君、西凤、孔府家、秦池、张弓、古井贡，叫得上号的名酒有几十个，孙玉臻手上的文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曲凤求凰，千载文君酒”的广告连小孩子都会说。

林栋礼貌地扶住酒杯，让孙玉臻倒酒，眼睛却始终看向陆宏业。

“行了，不卖关子了，”陆宏业郑重其事地站起来，对林栋深深鞠了一躬。

林栋赶紧起身跳开，“陆局，咱可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胆儿真小。”

陆宏业直起身，回身把身后柜子上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拿过来，指着上面笑容明媚，完全不像他的漂亮姑娘说道：“你不但救了我媳妇儿，还救了我女儿，你说我该怎么谢你？”

正所谓“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林栋两世为人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那个，我是不是脑袋也受伤了，我自己却不知道，我得去医院查查。”

孙玉臻笑眯眯地说道：“还是我来说吧，你俩都坐下。”

陆宏业自然是听老婆话的，林栋也不能拂了孙玉臻的面子，两人都重新落座。

孙玉臻继续道：“我们昨晚看了你的档案，你在89年有个打架斗殴的案底，对不对？”

林栋对这两口子的发散性聊天方式也慢慢适应了，大前年的那个案子，他肯定忘不掉，因为那回不但他跟孙小明和许辉三人都受了伤，还把对面一伙都打进了医院，差点儿就要判刑，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很强硬的对面一伙突然就愿意和解，最后闹了个各自负责各自医药费，莫名其妙地就结案了。

“嗯，有，”林栋等待下文。

“起因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林栋打架无数，不可能每次都记清楚，但这唯一一次有案底的他还是能记住的，“那几个外市的地赖子吃饭不给钱，还调戏邻桌的几个小姑娘，拉拉扯扯地把那几个小姑娘都吓哭了，我跟我两个兄弟看不得咱们本市的姑娘被欺负，我带头上去就给了那个领头的黑胖子一酒瓶子，然后就是混战，我们伤的不轻，对面也全躺了，”他说起来还有点儿小激动，饶是他拥有四五十岁的灵魂，也无法不被青春热血搞得心灵悸动。

“那六个小姑娘当时是刚刚结束高考的高三学生，分别在即，搞个小聚餐，那伙混混色胆包天，他们商量的是把那几个小姑娘全都拉到小树林糟蹋，要不是你们三个，这六个小姑娘一辈子就毁了，而我女儿陆琳琳就是其中之一，”孙玉臻端起酒杯，郑重地看着林栋，“现在你明白了吗？”

陆宏业也端起酒杯，“你姐她比我小六岁，为了追求她，我改掉了一身的坏习惯，为了让我老丈人看得起，我一个大老粗都会写毛笔字了。琳琳呢，是我们第三个孩子，前两个都没有怀住，所以琳琳就是我们两个的命。救女又救妻，这两份大恩摆在面前，对我陆宏业恩同再造！”

林栋脑子有些乱，但也明白这酒肯定得喝，端起酒杯，有些哭笑不得，“听你们说，确实挺吓人，可我根本不知情，两次都不知，”他见这两口子眼睛都有些红了，收了话头，“这酒我喝了，你们的感谢我也收了，”他一仰头就干了杯中酒。

陆宏业和孙玉臻也一饮而尽，孙玉臻又把三人的酒满上，陆宏业道：“你不能谦虚的过头，虽然你当时不知道那伙人的企图，但你看不得他们欺负女孩儿，这就是正义，就是见义勇为。这次的案子也是一样，虽然你是巧合碰上，但你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在认出对方的情况下，勇敢的冲上去与之搏斗，把他对别人的侵害扼杀在摇篮中，这同样是毋庸置疑的见义勇为。”

孙玉臻再次端起酒杯，“这杯就敬你的这份义勇之心，敬你热血不干，勇字当先。”

林栋只得再干一杯，“我能吃两口菜不，不然我怕要迷糊。”

陆宏业道：“动筷，都吃了，你姐才高兴！”

林栋动筷吃菜，陆宏业继续道：“从在病房见到你，我就开始从你言谈举止中窥探你的人品，你很不错，只要不再沾赌，早晚能有一番作为，我看好你！”

“我没有你姐夫那么多弯弯绕，我就是想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