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新鲜呀，我利用你怎么了？人和人之间不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利用来利用去吗？三公主朱鸾难道不是利用你的好心肠让你保护她？控灵司难道不是利用你道法高，让你给他们办事？你说我利用你？没错，我是利用了，那说明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谁叫你法力高深呢？我也想利用五通派和铜山派那帮人，可他们太废物了，杀不了狐妖。”苍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黑土静静地看着他，脑中已经恢复了清明。

有些人骨子就是阴暗的，才能说出这番话。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陈国的龙脉在这里的？”黑土问。

“因为我学过看龙脉。”苍芜盯着黑土，一字一句的说。

“不可能！你从哪里学？没有人会教你这些！”

看龙脉，因为关乎到一个国家的命运，牵扯极大，被道学门派列为禁术，禁止学习。苍芜怎么会？

“凡界现有的道教门派当然没法学，但我不一样，我是无门无派的野道士，总能找点稀奇古怪的道学学学，就是不小心学到了呀！呵，可能我就是天生的王！上天也帮我。”苍芜不知廉耻的说。

黑土盯着他，眼眸幽深：“不说，信不信我杀了你！”

“好，我说。”苍芜笑道：“不过你先放开我，我怕你听了之后，一不小心踩死我!”

黑土放开他，就凭苍芜这点本事，他无论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说吧。”

“那我说了。我的看龙脉之术，是你教的~”苍芜轻声说。

黑土震惊：“我教的？”

“对呀，你教的，你以为这种术法普天之下有几个人会？你是其中一个，而我跟你最亲近，当然是你教我的~”

黑土脑中一片空白，心乱如麻，浩如烟海的记忆似乎想要冲破层层枷锁，涌入脑海，可不管这记忆怎样来势凶猛，最终无法冲破枷锁，只能归于平静。

他想不起来，他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到底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教你这些？”黑土深吸了一口气，幽幽的问。

“我说过了，我是你最亲的亲人！是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咚~”黑土一拳打在苍芜脸上，眼中充满不屑：“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卑鄙恶毒的亲人？”

苍芜看着他的眼神，心不断的往下沉，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他一直都是瞧不起自己的，瞧不起自己普通的修仙资质，瞧不起自己行事手段。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自命清高的，他以前给自己的温暖，不过是怜悯施舍而已。

“哼，”苍芜居然笑了起来：“你失忆了不想承认，我不怪你。毕竟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失忆了，哪计较的过来。”

他又指着黑土手里的爆破符说：“知道你手里的爆破符，是谁做的吗？你仔细看看符上的笔迹，是不是有点眼熟？”

黑土拿出爆破符来看了看，黄绢的爆破符，用朱砂写了“爆破”两个字。两个字写的恣意而嚣张。

居然跟自己的笔迹十分相似~

“怎么不说，不敢说吗？”苍芜步步逼近：“我替你说，是你写的！这爆破符是你做给我的！除了爆破符，还有隐身符，灵气符，飞行符，对了，还有一种幻形符，碎岩山下当然不可能有狐妖，是我用了你给的幻形符，才骗过了小荷，你觉得你会给关系一般的人做这些符箓吗？”

“我承认，我卑鄙，我阴险，我狡诈，我狠毒，可是你又能好到哪去？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关系，你说瞧不起我，那先问问你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前做过什么可怕的事！”

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以前做过什么事？

黑土痛苦的抓住头发，他好想恢复记忆，好像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这种什么都不知道，被人质问被人质疑的感觉太痛苦了！

“别挣扎了，你跟我一样，是坏到骨子里的人，承认吧！”苍芜冷冷地说，无情且决绝。

黑土猛地拔出剑。

黑色正阳剑仿佛生出了光辉，杀气漫天，刚刚赶到的朱鸾和韦扶一行人，都被震慑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杀了你！”黑土飞身朝着苍芜刺了过去！

苍芜吓得面无血色。想要倒退，可身子却像扎了根一样，一点也动不了。

他眼看着剑气袭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在感觉到剑气即将攻击到自己的时候，剑气却突然消失了。

苍芜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就见黑土的正阳剑在距离自己眼睛五寸的地方停了下去。

黑土握着正阳剑的手不住的颤抖。好像要控制不住似的。

突然，正阳剑脱离黑土的双手，剑锋一转，直飞冲天，然后掉下来，落在黑土的脚下。

黑土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刚才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