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冬至，十一岁的卫子都穿着一身青墨色的袍子立在院子里，寒月在他白玉般无瑕的面容覆上银光。

深黑的凤眸半垂着，透出许些不明的光彩，平添了一种虚幻的感觉。

他该回去了。

他要保护阿音，保护纳兰府，保护整个卫朝，就不能一直待在西州。

“子都，回去吧，我会去找你。”

纳兰清音走过屋檐，慢慢来到他身边，精致的脸还有带着婴儿肥，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像大人。

卫子都曾怀疑过纳兰清音是不是也重生了，可每每看着她天真单纯无忧无虑的模样，他又会否定自己的怀疑。

“阿音，不许忘了我。”

卫子都已经比纳兰清音高了很多，垂着眸摸着她的头顶，眸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子都也不许忘了我。”

纳兰清音微微瘪了樱色的嘴，眼眶红红的。

这一次重生后，她好像越来越娇气了，只不过是小小的别离，怎么也惹得她这般难过？

“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阿音。”

卫子都声音温柔如风，郑重地保证着。

纳兰清音看着他的神情，还很稚嫩的脸庞，却一如从前那般温柔。

她很多次有错觉，觉得他似乎也记得前生的事，记得以前喜欢过她。

“子都……”

“阿音……”

两人同时启唇，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我们去云州看雪吧。”

月色，两个小小的人儿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隔世的恋人终于相见。

云州之行后，卫子都便和苏太师顾太师回了皇都。

临走前，看着纳兰清音泪光盈盈的不舍模样，卫子都忍不住凑在她耳边低笑，“阿音不哭，我得回去攒聘礼娶你。”

“那我狮子大开口，十里红妆不能少。”

纳兰清音小脸涨红着，腮帮子不自觉鼓起来。

“嗯，我会努力的。”

卫子都失笑，一口白牙露出来，笑容如冬日的暖阳，灿烂得整个世界都鲜活起来。

纳兰清音的心砰砰砰快速地跳起来，面如朝霞映雪，呆呆地睁着水汪汪的清澈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卫子都小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站在远处的纳兰一家，抬手掀开斗篷盖住了纳兰清音。

低头，轻轻地啄了啄她的唇。

“喂喂喂！干什么呢！”

宁青阳虽然看不到卫子都做了什么，但是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占便宜，当即大喊大叫着冲过来。

纳兰瑜和纳兰词也不甘落后，迈着腿飞奔过来，身后还跟着纳兰昭三兄弟。

“阿音，皇都再见。”

卫子都最后不舍地摸了摸纳兰清音的头，上了马车。

“臭小子！你对音音干了什么！”

宁青阳扫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纳兰清音，似的张牙舞爪地追着马车跑。

顾太师在马车前头慢悠悠地赶着马车，苏太师则在里头和卫子都相对而坐。

“殿下好兴致。”

苏太师笑眯眯地调侃。

说实话，他很喜欢纳兰清音那丫头，也不反对自家殿下和她在一起。

不过，人家丫头那么小，殿下居然都下手，多少有些不害臊了。

“顾叔，能快点吗？”

听着后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卫子都右手握拳在放唇边，微微红了脸。

“人家冰清玉洁的小娃娃给你亲了，你可要负起责任。”

顾太师嗤笑了一声，还是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