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金秋将碗里的排骨夹进了邓立志的碗里,又伸出筷子从菜碗里夹了一块放进他碗里。
”你太瘦了,多吃点。“
邓立志抬头疑惑地看着她,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感受到他的目光,她还温和地冲他笑笑。
李美华趁人不注意,快速夹起排骨丢进了面前的汤碗里。
老太太吃一点就饱了,王妈扶她回房休息去了。
”我回房了,你们慢慢吃。“李美华说完也起身离开,邓立明起身跟上,过门槛的时候,他伸手扶了她一下,这样一个小动作,辣了刘冬香的眼睛,她眼神黯淡地转开了眼睛。
孙金秋一家也离开了,桌前没有了少爷。
钱春珍的笑脸就变成了嫌弃,她推开面前的饭碗,站起身,皱眉道:“真恶心,我这碗里的饭我都不敢吃了。"
她的那块排骨藏在饭底下。
”就是,谁吃得下啊。“刘冬香说着也站起身,跟在钱春珍身后离开。
出了饭厅的门,钱春珍亲热地挽住了刘冬香的胳膊,”大嫂,要不我陪你去花园走走?“
”嗯“
妯娌俩刚走过西厢房的过道,邓立辉迈着大步回来了,钱春珍一见,立即撇开了大嫂,朝着她的夫君走过去了,夫妻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刘冬香懊恼地转过头,这些人一个个地都在存心气她一样,心里越发地恨邓立诚那个杀千刀的。
她慢慢往花园走过去,丫环秋月走上前来搀扶她,她没好气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回去吧。”
秋月哪里敢回去,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刘冬香回头见她还在,恼怒地皱起眉头,“我要你回去没听见吗?”
“少奶奶,那你走路慢着点,我回去了。”
刘冬香懒得回她话了,转回头踉跄着往前面的花圃走。
园丁王老三穿着件无袖的黑色对襟褂子,正在给花园里的牡丹剪枝,他粗壮的胳膊快速忙碌着。不时看一眼远处的小径,大少奶奶每天傍晚都会过来走走。
看到她笨拙往这边移动过来了,他高兴地哼起了小曲,他在邓家做了十几年园丁了,老家只有两间茅草房,因此一直也没能成亲。
终于刘冬香到了近前,老王站直身子,笑着招呼道:“大少奶奶,您又出来走走了。”
刘冬香回以温和的微笑:“老王,还在忙啊。”
“是啊,修剪完这些就准备收工了。”他应着,又弯下腰去忙碌着。
刘冬香无心赏花,因胖而显得浮肿的双眼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那双粗壮的胳膊。
“嗯,差不多就得了,不要太辛苦了。”
“谢谢少奶奶关心,反正散工回去也没什么事,闲得发慌,不如在这里多伺弄一下这些花花草草。”
“老王,我听你的口音像是塘渡口那边的人。”
“正是,少奶奶我听你的口音也像是那边的。”
“正是咧,我俩还是老乡,你婆娘呢,有没有带出来?”
“唉!”老王长叹了一声,“我家条件不好,没有人会跟我的,一直一个人,父母也不在了,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造孽呢。”
刘冬香沉默了,她这个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少奶奶,其实内里跟老王一样,孤苦无依,一阵同病相怜的悲凄感漫上她的心头。
“唉,人总是活得不如意的多,你看开点,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好。我家当家的有些冬天的旧棉衣棉裤,还有穿里面的衣服,明天我让丫环给你送点过来。”
老王感动得湿润了眼眶,”太感谢了,大少奶奶,您真的是个好人,对我们下人还这么体恤,好人会有好报的。”
刘冬香脸上的笑容凝结了,一阵伤感袭上心头,有什么好报?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跟老王比起来,她不过是暂时的锦衣玉食而已。正是因为锦衣玉食,才更加的空虚难熬。
“不要客气。”她情绪低落地转身离开了。
老王呆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秋月见大少奶奶回来了,忙提着木桶去帮她提洗澡水。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这失眠已经好多年,请中医开过无数的方子,喝了一肚子的苦药还是无效。
体内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爬,火热无法排解。她烦躁地抓着枕巾的角塞进嘴里,狠狠厮磨着。心里恨恨地骂着:邓立诚你个杀千刀的,杀千刀的,我哪里差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多少年你没进过我的房门了,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翻滚了无数遍,躺在床上实在难熬,她披衣起床,走到窗前外面月已西斜,天上稀落的星星冲她调皮地眨着眼睛,像是在宽慰她,再看又像是在讽刺她。微凉的风从窗外吹拂到她的身上,她身上的燥热稍减。
角质木的滑光个这向压地紧紧紧紧她,草稻命救了住抓像,间腿双的她进闯间意无角的台妆梳。
眼睛泪光莹莹看向窗外,老王那双有力的胳膊浮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