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然,她这些没厘头的想法全部烟消云散了。
“哥哥!”楚朝初笑着喊了陈然一声,然后一本正经伸手道:“状元郎,这边有情。”
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狡黠,陈然勾起唇,对她拱手一拜,学着她的模样道:“太女殿下请。”
楚朝初最后拉着他的手,带着他进了东宫,“孤与状元郎一道进。”
陈然其实很少来东宫,皇太女自十岁后便不需要伴读了,他这个伴读便变得有名无实,长大后也不方便时常入宫,大部分时候都是楚朝初去陈府找他。
东宫是储君之所,处处皆是皇家威仪,陈想刚进来时还有些拘束,直到看见院子里的秋千,忍不住笑了出来,这非常符合楚朝初的性子,她虽是储君,但爱玩的天性并没有消失。
走到一半,楚朝初突然停下来,对陈然道:“对了,状元不都是要游街的吗?”
陈然解释道:“我不会骑马,游街人太多,我还是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便没有去。”
楚朝初听到后放心了,她就怕是陈然想要去游街,却因为自己而没有去,毕竟这样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除非皇家大婚,不然朱雀道是不准人策马的。
楚朝初弯起眸子道:“你放心,东宫可是最安静的了,我还没有成婚,就我一个人。”
听到没有成婚这四个字,陈然的心忽然慢了半拍,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期待来。
楚朝初跟陈然闲聊起来,“你来得有点慢,是爹爹交代你什么差事了吗?”
陈然收回心绪,摇了摇头,“没有。”
“我就说,任免官职少说也得半月后,爹爹总不能现在就让你忙起来,你好不容易有半月的空闲时间,可得留给我。”楚朝初又好奇的追问陈然,陈然看着她凑过来的脸,抿唇轻声道:“是我恳请陛下赐婚,耽搁了些时间。”
楚朝初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皱起眉头,“赐婚?”
陈然感觉到她的眼神好像变了,迟疑着嗯了一声。
东宫的侍从这时赶过来道:“殿下,酒菜都已经备好了,可要移步正厅?”
楚朝初沉声道:“去我房中。”
侍从抬头看了楚朝初一眼,见她好似不甚开心的样子,立马领命下去将酒菜挪去她的房中。
陈然看见楚朝初笑颜依旧,朝他招手道:“哥哥,走吧。”
他抿唇犹豫了一下,跟在她身后。
菜色都是他爱吃的口味,因他不善饮酒,只准备了不易喝醉的果酒,陈然知道楚朝初实际上是很细心的,可自到房间里后二人便无话,就连伺候的下人都察觉出氛围不对,忙完便立即退下了。
他咬了下唇,低声问背对着他的楚朝初。
“是不是赐婚的事,让你不开心了?”
楚朝初回头望他一眼,陈然哪怕是傻子,都知道她这是不悦了,他心里泛起了微微的苦涩,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果酒,一口饮尽。
“陛下还未下旨,我不求赐婚便是了。”
也许...也许楚朝初是真的把他当作哥哥来看待,从未对他有过男女之情,要不然怎会恼他去陛下面前求赐婚呢?也许陛下看出了他的心思,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他怎配肖想像皇太女那样的天之骄女呢?
惆怅间,不知不觉已是三杯酒下肚,楚朝初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因为变红,细密的睫毛微颤,还意图去倒第四杯,她走过去,轻而易举就将酒杯夺走了。
陈然本就是文弱书生,哪怕清醒时,也不会是她的对手,更何况三杯果酒就能让他喝醉。
楚朝初居高临下的看着陈然,笑意不达眼底,“哥哥是在借酒浇愁?碍于我的缘故,所以不得不打消赐婚的念头,但是这样一来你就娶不到心爱的女子。”
她伸手捏住陈然如白璧般的下巴,细腻的手感让她眯起了眼睛,“说起来,是我害哥哥你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下巴骤然传来一股疼意,陈然不得不抬眸看向楚朝初,他的手抚上楚朝初的手,声音有些微弱,“小宝,疼。”
楚朝初手下用力了几分,冷言道:“疼就对了。”
陈然眼角挤出了些泪水,这样的楚朝初让他有些陌生,他欲开口解释道:“不是这样子的,小宝...”
这是楚朝初的小名,楚朝初曾允许陈然唤她的名字,还日复一日的唤陈然哥哥。
楚朝初的手松开了他的下巴,咬牙道:“别叫我小宝,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还真以为我缺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