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就好了,户房收纳丝税,谁家养蚕,一目而清。”
朱瞻墉问:“应天府的府尹,是谁”
“顾佐,此人是建文二年的进士,有文武艺,以前在宫里当过御史,后来被举荐当了应天府尹,为人板直,百姓都暗里叫他包拯,不会轻易给税簿。”
老祈为难看着他。
……
京城,应天府。
顾佐面对着墙吸溜面条,房间狭小,只放下书案和椅子,没有其他胥吏作陪,他正吸溜热腾腾的面条,被外头胥吏通报吓到,烫了嘴巴。
“老爷,有人要见您。”
吃饭也来报官,做个人吧,顾佐愤愤然放下筷子,出去看谁这般大胆,敢饭点来报官:
“谁要见我!”
其实,朱瞻墉也不必来,花银两买通衙门账房,就能抄录一份账簿副本,只不过笼络丝农,难免有士绅找麻烦,而顾佐是京城的父母官。
“我听,顾大人清直如水,被称作包拯”
“不错,说出你的冤屈吧。”顾佐沉声道。
“我是来给顾大人送功绩的。”
“功绩”
顾佐听完,认真打量眼前清秀的少年。
“又快到缴纳丝税的时候了吧江南乃蚕丝之乡,可百姓却交不上丝税,户部定然会将罪过推给顾大人,而我,是来给丝农送银两的,先拨给丝农银两,缴纳丝税,令他们安心养蚕。”朱瞻墉道。
顾佐闻言心中一动。
他每年都为补足丝税发愁,那些该死的丝商,以极低的价钱收购丝农手里的生丝,生活尚且困顿,一旦发生天灾便会形势严峻,哪里有银两交税
他又是心软的人。
不忍催逼百姓,只能默默承受朝廷的压力,但他也未急着答应,正色道:
“你要多少利息”
“不要利息。”
顾佐大袖一摆,态度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活像招商引资办的主任,笑呵呵:“来来来,里面请!喝茶,本官没太听明白,咱们边喝边聊。”
朱瞻墉道:“我也不是没有条件。”
顾佐脸色微变。
朱瞻墉继续道:“我以高一成的价钱,拨给丝农今年的款银,以后每年都如此,我一定要先给银两,他们才能卖给我生丝,做出来再卖给我的,我不收。”
哪里来的大傻子,先掏钱再等货……顾佐笑出来:“原来是这样啊,若天下多一些阁下这样的傻子……不,大义之商,大明何患不国富民安你常年做生丝买卖”
“生丝买卖水太深,草民想只做一年。”
“太短!”
“那就先五年吧,不过,我要契书,万一他们收了银两不给生丝,顾大人可要为我做主!”
“哼,这个自然!”
于是,一把京城的黑饿势力保护伞就这么打开了。
朱瞻墉和顾佐敲定契书细节。
其实,也没什么好敲定的,如何写能生效,人家顾大人是专业的,亲自起草,用的还是衙门的文墨和印章。
朝廷也不死板。
事实上,很多政事都要靠地方官员自己想办法解决,做得好就是好官,做不好就要下狱,只问结果不论过程。
这些银两,都是送到丝农手里。
顾佐一分纹银不过手。
而且,还以高于那些该死的是丝商一成价钱收购,何乐而不为呢这事闹到朱棣哪里,顾佐也能挺直腰杆。
朱瞻墉又问:“顾大人,草民想给丝农送银两去,可应天府的丝农,遍布各县乡,草民不知他们住所,且抬着这些钱银,又担忧遇上盗贼,我是想马上送到他们手里,可是……唉。”
“送……送钱啊好好好,银两呢本官这就命人去发给丝农。”顾佐抬起眉,笑吟吟的样子。
就要抽夏税了。
往年有些丝农甚至入京当杂役,挣取丝税,再回去养蚕,现在不用这么麻烦了,把银两发下去,丝农不用外出当杂役,他也能把丝税抽上来。
祈忠在旁边看的愣住了。
高皇帝是如何知道这位的,还让咱来伺候他,不必求人,对方笑呵呵把账簿拿出来,还帮忙护送银两。
顾佐太盛情,将他送出衙门。
朱瞻墉能感受到,这是个为了百姓谋福的好官,与那些读死书的儒生不同,灵活敢干,其实百姓需要这样的官员。
在衙门里忽悠,老朱等人看在眼里,也被朱瞻墉的天赋惊讶到了。
老朱率先发言,颇有股不愧咱老朱家的种的意思。
壹:“你这崽子,咱当年也是这样让徐达他们跟了咱,类咱,丝农能先得账款乃是好事,咱当过农户,知道那些大户雇佣人不给钱,瞻墉啊,为何不多订立十年契书”
热情的叁长期在线。
叁:“若断了那些人的财路,会很难办吧”
朱瞻墉:“叁说得有道理,续三年契约,顾府尹尚且压得住,若续十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