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
晚上温度很低, 冷风吹过都透着寒意。
在门外站的久了,腿脚都冻的麻木。
段斯辰动了动指尖,手中酒水碰撞发出轻响。
时间是最抓不住的东西,长时间沉浸在工作中, 迫使自己的注意力有落点。
在这种一日复一日的繁琐工作中, 不知不觉, 林泊西已经出国一年多了。
他的行踪始终成谜,在如此大数据时代,段斯辰的人,能找到的也之哟林泊西身处的大概方向,无法切实定位。
就好像芸芸中有一层隔断,将林泊西所在地与他隔开。
让他可以知道林泊西出国, 却总不能在确切的地点遇见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在最后那条消息中, 确切写明林泊西留宿在位于阿斯利比街的连排别墅。
——这也是林泊西最开始出国后的落脚点。
或许是念旧,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附近的环境, 所以在国人比较看重的新年之际又重新回到了这。
只是……
段斯辰抬手, 用冻僵的指尖麻木的按下门铃。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按下门铃。
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他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 可是明明一直没有看见人回来, 这扇门也始终没有开启过, 是没人回来,还是家里有人, 却不想理会守在门口的他呢?
只是不切实际的猜想, 段斯辰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哪怕是最坏的结果, 哪怕林泊西真的不想见他。
段斯辰却总想在一定时间后按下这个门铃,心里怀揣着幻想, 说不定呢, 说不定再按一次门铃, 哥哥就会从里面出来给他开门。
哪怕是烦了,出来把他赶走。
只要能见上一面……
从最开始找到这,杵在门口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甚至见面以后要怎么跟林泊西打招呼,开口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面上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做了预设。
但在按下门铃以后,空旷的地方沉默且安静。
段斯辰的心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从下午等到现在。
段斯辰没有任何想离开的意思。
他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提前安排好一切工作,就是为了在分别以后的第一个新年跟林泊西一起过。
可是现在……
‘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响了几声。
却始终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院子里也没有半点年味,只有一棵叶片掉落的树。
从外望去,显得格外落寞。
街边的路灯勉强撑起门前的一片光。
屋内没有开灯,紧闭的玻璃透不出一丝光亮,旁边的别墅各个灯火通明,倒是显得这边格外引人注目。
段斯辰时不时调整一下姿势,倚靠在门口的石柱上借力,冻的通红的指尖通过简单揉搓艰难的恢复着温度。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合家团圆的日子。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紧锁的门外。
是……还没回家吗?
可能是工作太忙,或许是临时有应酬,林泊西出国在外,自然以工作为主。
太忙了。
因为忙,所以没时间回他消息。
也许是根本没看见呢。
手机在极低的温度下弹出警告。
这是最近收到的唯一的消息。
他从各个渠道发给林泊西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哪怕一个句号的回复。
段斯辰嘴角微抿,轻叹一口气,口中呼出白雾,扯过一旁的袋子,三两下撕开酒水的包装。
‘啵’
红酒的塞子被拔出,过分活动的手指后知后觉泛起冰冷的刺痛。
段斯辰不爱喝酒,但林泊西喜欢。
这里面都是平时林泊西常喝的酒。
都说睹物思人,也不知道同样的酒,在喝醉以后有没有机会能看见自己期待已久的人。
恒温控制的酒品包装,红酒的储存环境定温,喝着也没有被外界温度影响,入口的苦涩与令人反感的酸味呛的他剧烈咳嗽。
“咳咳!”
气还没喘匀,他好像自我折磨那样又仰起头猛灌了一口,硬生生用红酒压下那一抹还没喘匀的气。
来不及吞咽的红酒顺着嘴角滑落,沾湿了羽绒服的衣领后没入脖颈。
饶是外面温度极低,红酒的温度还是让他打了个寒战。
一瓶红酒,就这样悄无声的见了底。
红酒中单宁的味道与段斯辰的口味喜好背道而驰。
但此刻,他就好像味觉麻木那样,侧眸看着旁边的别墅,时不时喝上一口手中的红酒。
恍惚间,也像是他与林泊西共饮。
朦胧的,像是遮上一层水雾的月亮,好像怜悯般的在他身边洒下斑驳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