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虎皮驿和辽阳城的时候,三万骑兵已经过了本溪,直插向抚顺。
总指挥刘兴祚骑在马上,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一脸严肃的神情。
为了隐蔽行动,骑兵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且走了很多山路小道。到目前为止,还未被建虏发现。
已经绕过了本溪,刘兴祚才松了口气。行动已经成功了大半,哪怕是现在被建虏发现,从距离上看,从沉阳也难以及时救援抚顺。
“直插沉阳不好嘛?”刘奇士在旁挥了下马鞭,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建虏已经完全被牵制住,连沉阳也没有多少兵力。”
刘兴祚摇头道:“沉阳城坚壕阔,骑兵没有攻城手段,即便是少量建虏防守,也很难快速攻破。至于化装潜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按照作战计划,前锋部队是一千建虏打扮的骑兵,能诈开城门便攻城拔寨,不能取巧便绕城而过,烧杀抢掠。
虽然有袭取沉阳的可能,可万一失败,整个作战布署便会被打乱。顿于坚城之下,阿济格率部回援,一场激战在所难免。
尽管两军在实力上相当,飞骑团的获胜概率稍高一些。但形势变换,他们是在敌占区作战,这个不利条件足以让刘兴祚不敢尝试。
“擒杀多尔衮,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刘奇士吐出一口粗气,说道:“为郭帅增光添彩,正当其时。”
刘兴祚嘿嘿一笑,说道:“郭帅可不稀罕这个功劳,反倒会因为更改作战计划而重惩你。你呀,迫切之心可以理解,却还是不了解结拜兄弟的心思。”
刘奇士确实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为结拜兄弟郭大靖争取最大的荣誉和功绩。
“只要能将建虏逐出辽东,并尽量杀伤其有生力量,才是郭帅最为满意的结果。”刘兴祚看了刘奇士一眼,继续说道:“你呀,就老实按照计划行事,别给郭帅添麻烦了。”
刘奇士耸了耸肩膀,已经到现在了,他也放弃了袭击沉阳,只不过是不甘心,发发牢骚而已。
当然,虽然已经绕过本溪,正向抚顺急进,也不是不能再袭沉阳。赶到抚顺,再东进沉阳,一样能够达到目的。
“建虏已经抽调了太多的人马,抚顺、铁岭等地肯定兵力空虚,甚至前锋部队若是能直攻入城,都能占领。”
刘兴祚用马鞭柄顶了下头盔,说道:“为了提高成功率,我准备亲自率领前锋部队。”
刘奇士有些惊愕地眨巴眨巴眼睛,旋即明白了刘兴祚的话中有话,翻了下眼睛,说道:“你是主将,去当前锋算是怎么回事。得了,某家前去,你该放心了吧?”
化装成建虏的前锋部队,不仅服装兵器上很象,还要一些精通夷语的向导,增强迷惑性。
虽然并不是只有刘奇士一人,东江军这些年也驯服了一些女真各部的俘虏,但他作为指挥官却是最合适的。
刘兴祚呵呵一笑,说道:“对你,某自是最放心,郭帅想必更放心。”
提到郭大靖,刘奇士咧嘴笑了,胸膛更挺,满脸的傲骄。那可是他的结拜兄弟,谁有这样的自豪?
“傻笑什么,还不快去?”刘兴祚笑骂道:“离抚顺还有五六十里,能不能奇袭成功,就看你的了。”
刘奇士耸了耸肩膀,招呼一声,带着亲兵疾驰而去。
插入敌后烧杀抢掠,不仅是杀伤建虏的有生力量,也要摧毁其北窜所准备的粮草物资。
没有了沿途补给,建虏大规模撤退的难度将大大增加。不管是人是马,饿着肚子就没有体力,战力下降,跑起来也没劲儿。
要知道,现在的建虏不过才迁徙了十余万人口,全部北撤的时候,军民加在一起,也要超过十万,所需要的粮草物资可不是小数。
多尔衮等奴酋在沉阳继续支撑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等待庄稼成熟,不仅能带走一批,还能解决就地的补给。
可飞骑团的奇袭将粉碎奴酋的如意算盘,不管成熟还是不成熟,庄稼能给他们提供一定的补给,剩下的将会一把火全部烧光。
对于沿途的城镇,飞骑团的主要目标也是摧毁,不给北窜的建虏留下可睡的房屋,可吃的食物,可用的家什。
“建虏已经完蛋啦!”刘兴祚望着刘奇士等远去的背影,露出澹澹的冷笑,“即便他们现在得到消息,也来不及回防。”
按照时间来计划,东江军的中路主力应该已经抵达虎皮驿,牵制住了大量的建虏兵力。
建虏得到消息,调兵回击,就陷入到顾此失彼的困境。主力勐烈进攻,直逼沉阳,前后夹击之势已成。
这是既定的作战计划,刘兴祚相信郭大靖抓住战机的能力,凭他的敏锐,不可能放过。
骑兵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五六十里的路程,今天就能突袭抚顺。在隆隆的马蹄声中,数万铁骑以不可阻挡之势,如洪流般压向抚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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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阳,汗宫。
多尔衮和亲信们正在商议着如何应对战局的变化,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