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沅入田府(1 / 2)

春风楼,陈小沅绣房之中。陈小沅独坐几前,珠泪滚滚,花了妆容。两侧侍女一为春花,一为秋月。二侍女本是小沅贴身侍卫,此时也双眼含泪,陪着小沅伤心。

门外传来脚步声,春风楼老鸨张妈妈推门进来。见小沅仍在流泪,忙上前挨着小沅坐下耐心劝解。

这老鸨子名叫张映芳,长得滚圆肥胖,眉心一点红痣,平添了几分风韵。年轻时张映芳便是这春风楼名妓,只那时身材妖娆,风流无限,更兼她床上功夫了得,无数王孙公子迷恋她的身子,不知豪掷了多少银两,留连在她身上不忍离去。后来年老色衰,更兼发福肥胖,再无客人上身。无奈拿出多年积攒,买下这春风楼做起了鸨子。从老相好中挑了一位李姓商人,名叫李华的,嫁与从良。只是旧业未弃,仍打理着这春风楼。

张妈妈掏出丝绢给小沅擦泪,一边说:“小沅姑娘,切莫再要伤心流泪。五年前你来到春风楼,我一直拿你当亲女儿疼爱,教你弹琴唱歌,又延师教授你诗词棋艺。现如今你艳名远播,成了咱春风楼头牌清倌艺女,豪门公子无不妄想成为你入幕之宾。宁可费银百两,只为聆听你抚琴一曲。你是咱春风楼的摇钱树,妈妈怎忍心卖你?只是这田国丈乃是宫里田贵妃之父,皇亲豪门,家资巨万。慕你芳容,心仪于你,强要买你入府,妈妈怎敢不答应,谁见胳膊拧得过大腿?”

小沅垂泪道:“五年前小沅家有变故,父母双亡,只得自卖自身,投奔妈妈膝下。虽是卖身,但未收妈妈一分银子,延师学艺,也使得是祖上所留之资。但总归得妈妈疼爱,护得小沅周全。小沅情愿终生寄养于妈妈家,为妈妈养老送终,请妈妈别将我卖与他人。”

老鸨张映芳道:“傻女儿,我何尝忍心将你卖给别人,只是这田畹田国丈,仗势欺人,如若不从,便要封了这春风楼,如此这一大家子断了收益,去喝西北风不成。”

其实,田畹看上了陈小沅,誓将陈小沅收进田府,承欢芙蓉帐中。也明知五千两银子难以买下小沅,便做了个局。

这张映芳的老公李华,原配生有一子,取名李瑞,生得光鲜白净,不务正业,专职在那青楼赌馆之中厮混,人称胖哥。田畹使人诱其在赌馆之中欠下五千两债务,又使一女子领着一孩童去衙门首告这李瑞始乱终弃,置她娘俩于不顾。这衙门得了田畹授意,一铁链子将李瑞锁拿入狱。开堂审理之时,讨债的,认爹的,皆是一口咬死。赌场里出具借据,认爹的滴血认亲。衙门判决,让衙役先将李瑞打上三十板子,直打得屁股开花,鲜血淋漓。又判定让李瑞即刻归还赌场本利五千五百两。又判定李瑞将那女子八抬大轿,接入李府,娶为正妻,并那孩童也认为亲生,列入族谱。一日不了结,一日便三十板子。

李华直气得血往上涌,偏瘫在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衙门见此,便找到春风楼,着落在张映芳身上。张映芳使了银子,得到消息,知是由小沅而起,便持了陈小沅的卖身契约,直欲劝得陈小沅入得田府,也好平息了此事。

张映芳从怀中掏出卖身契,捧在手上,跪了下去:“好女儿,妈妈也不忍心见你羊入虎口,鸟入樊笼,这是你的身契,望女儿收下,今夜便逃出城去,从此四海为家,妈妈也顾不上你了。至于那田国丈,要杀要剐,皆随他去, 只妈妈一条命罢了。〞

小沅闻听此言,放声大哭:“妈妈千万莫出此言,此中因果,都是小沅命中所定。小沅本如漂流之浮萍,路旁之野花,该当任人掳掠,难与命运抗争。只求妈妈一件事,销了这卖身契约,只将我送入田府,万不可与那田畹再签订卖身契,只是送人,不是卖人,不知妈妈能否答应?”

张映芳听小沅如此说,心中暗想:送也好,卖也罢。只要将你送入田府,息了眼下这官司,往后任你如何挣扎,皆与老身无干。遂站起身来,将手中卖身契,凑近烛台,一时燃尽。擦擦眼角之泪,说道:“全凭女儿安排,无不听从。只是这田国丈天亮就要抬人,女儿早早收拾,明早妈妈亲自为女儿送行。”

小沅凄声道:“有什么可收拾的,唯一琴而已。”跪下给张映芳磕了三个头。“与妈妈相处五年,情同母女,今离别在即,望妈妈多多保重,母女之情尽矣!”

送走了老鸨,又只见瘸子孙之义闪身进来,将门掩上,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与小沅:“小姐,这是吴三桂所书,今吴三桂中得武状元,正是豪情万丈,不日即奔赴辽东,驰骋疆场,挣得光明出身,即回京城迎娶小姐入门。“

陈小沅接过书信,拆开来看,只见信上写道:小沅姑娘雅鉴:三桂接姑娘来信,阅后五内俱焚,肝肠寸断。铭感姑娘恩情,三桂对天起誓:两年之期,我必竭尽全力,沙场用命,换得功名在身,荣贵返京,八抬大轿,亲接姑娘入吴家,以践白首之约。若不成功,三桂必会挥刀自刎,于泉下和姑娘相见,再续来世姻缘!我不日即将离京,前往辽东从军。姑娘在京城切切保重身体,妥善周旋人事,静候三桂返京!

姑娘所荐三侠,俱是非凡人物,三桂带至身边,随时请教一二,受益非浅,必助我早立战功,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