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今天下班早，找出上次秦挽清写给她的罗宋汤食谱，把冰箱里的食材搜罗了一下，好歹需要的都有。

最近白露忙了些，家里都是傅重楼负责做饭，看着冰箱里满满的菜摆的整整齐齐，白露心里更愧疚了些。

最近她也太忽视傅重楼了，今天补上。

傅重楼喜欢吃罗宋汤，白露不确定能不能做出秦挽清的味道，只能尽力尝试。蕃茄，牛腩，土豆，洋葱，一样样洗好切好，按着步骤仔细来，一步都不敢糊弄。

傅重楼把车停到院子里，看到白露的车在，不自禁的勾了勾唇。

浓郁的番茄味萦绕在鼻间，她今天没加班。

进门，白露正在厨房盯着灶台上的小砂锅，扎着低马尾，围裙在她腰间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小蛮腰也就比他手宽不了多点。

“露露，做什么吃的呢？”

白露闻声转过来，手里还拿着汤勺。

“你回来了呀？饭马上就好”

傅重楼换好衣服来厨房围观，小砂锅的排气孔冒出一股直冲冲的蒸气，蕃茄夹杂着牛肉味在厨房弥漫开，在门口就猜到锅里煮的啥了，是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闻饿了。

“露露…”

傅重楼两只手撑在灶台，把白露严丝合缝的围在里面，用下巴蹭她雪白的脖子。

胡子刮的再怎么干净，下巴也是粗糙的。白露被他蹭的痒，缩了缩脖子转过来，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一起的。鼻息间有对方灼热的呼吸。

“露露，我饿了。”

“马上就好！”

白露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亲以做安慰。傅重楼弯下身，加深了这个吻。

有老婆的日子真好！

***

时间踏入十二月，帝都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恰逢周末，白露穿着睡裙光着脚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太阳晒得她暖烘烘，猫咪躺在她脚边打着哈欠。今年冬天的地暖烧的格外热，室内和室外完全两个世界。

窗外雪粒子簌簌往下落，地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

别墅的小院像是铺了一层洁白的霜糖，白的晃人眼睛，干净的想让人抓一把来尝尝。

“傅重楼，下雪了！”

傅重楼闲庭信步的走过来，在落地窗前站定。

帝都已经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大多时候天空飘点雪花，还没落地就已经融化。现在积雪这么厚，倒让傅重楼想起以前的事来。

中学的时候，他们理科班的孩子英语相比其它科目弱一点，和别的科目比起来，对英语这门课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下雪天，一些搞怪的男生总会滚个超级大的雪球，在英语课之前，把雪球滚到班门口，把门堵得严严实实，英语老师来看到这大雪球，扔下一句，“你们班这课没法上了！”，气得扭头就走。

白露做为英语课代表，哄老师的任务自然落到她头上，少不了替全班挨几句骂，那个时候她最怕下雪天。

“露露，想出去玩吗？”

白露眼睛闪过一丝惊喜，“那出去踩踩雪？”

她的性子说干就干，想起一出是一出。

半会儿功夫已经换好衣服。

厚厚的雪地靴，遮到小腿肚的长羽绒服，毛茸茸的帽子围巾，这副装扮是对冬天最起码的尊重。

傅重楼就比较简单，一件黑色风衣，一条围巾。

两人出了门往外走，小院留下两条深深浅浅的脚印。

走到别墅外的一条银杏大道，整个世界都是银装素裹，银杏树叶子掉光枝上挂满了雪。雪花还在继续飘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露眉毛，睫毛上也落了些，看什么都是晶莹剔透的。

“冬天来了”

白露蹲下玩起了雪，傅重楼心里却没那么轻松。三个月的期限已到，下周一便是筛查的日子。上周高远查出AIDS阳性，整个人萎靡不振已经垮了。高远的事也给傅重楼时时敲着警钟，他会不会是那个幸运的真的不好说，对于这种事情，那百分之十的概率也不小，万一他就是那个倒霉的百分之十，往后的日子还能看到她这么开心的笑吗？

想到这，傅重楼又有些后悔合着老白一起骗白露回来，她在日本，至少没人会拖累她。

白露捏了个雪球，抬头看到傅重楼盯着她发呆。一个雪球豪不客气的落到傅重楼肩膀上，炸开。

她怎么会不知道傅重楼想什么呢，他最近一周都睡不好觉，晚上一直翻来覆去，有时候半夜起来在隔壁儿童房坐半天。他不说，怕她担心，但她心里的压力也并不比他少。

两人心照不宣的谁也不提，表面装作满不在乎的哄对方开心。

白露站起来给傅重楼拍肩上的雪，“傅重楼，你看，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傅重楼暂时拂去心底的阴霾，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露露，不远了。”

“傅重楼，我想去你学校看看”

上次去还是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