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贵在一个纸盒里找到了相框,他来不及细细考虑为何相框落在纸盒里,就兴奋地举着一个相框到了徐迎喜面前,
“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小时候。”
徐迎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个相框,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手扶着扛在背上的女孩,一手牵着男孩。女孩大约5岁左右,男孩稍微大点。
那个女孩衣服她极其熟悉,粉红的连衣裙,裙摆很长很宽,过膝,是三层,最外面一层是缀着珠子的网状蕾丝,极其洋气。
如果旋转起来,撑开像雨伞,还 有可爱的泡泡袖,美丽极了。无论穿到哪里,所有人都说她是公主。
她太爱那件裙子了,穿了两三年,直到把长裙穿成了迷你超短裙才依依不舍收起来了。
某个记忆被牵引了。
唯有这个裙子使她想起来她还有爸爸这件事。那是她爸爸带着自己、哥哥一起上街买的,但卖完裙子就不见父亲了。
随着时间流淌,渐渐磨灭了记忆,忘记了自己曾经有一个爱自己的爸爸和哥哥。
但此刻,前世的往事,照片勾起的记忆,一个个场景串成一起,一股脑像激流一般涌到心头,她泪流满面,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徐家贵。
泣不成声喊道:“爸爸!”
徐家贵心情更是复杂。没有想到日日夜夜思念的女儿忽然出现在眼前,那种丢失多年的掌上明珠失而复得,无以言表。
他低头抹掉眼泪,牵着她的手,就像记忆中他常常牵着她的手一样。
“迎喜,你来,你看我给你买的什么。”
她拉开书柜的一侧门,陈列的都是小女孩喜欢的玩具,玩偶,洋娃娃,串珠,过家家玩具,分类摆放,占满了两个柜子。
那天卖完裙子,小家伙嚷着要买布娃娃,还有小玩具,但卖完裙子,口袋空空,他只得忍着泪水答应她,下次一定给她买。
但再也没有见到女儿了。
这成了他的一种懊悔不已的心病,
徐迎喜窝在他的胸前,低声抽泣地道:“爸,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去找我,我都以为我没有爸。”
不禁泪水又夺眶而出。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怎样的童年和少年时光,苦不堪言不足以形容没有父亲陪伴,母亲形同虚设的日子。
而是,身旁最亲的人常常伸出一把匕首捅向自己。
也因为裙子的事情,被她妈骂过无数遍,打过无数遍。
母亲见她兴高采烈摆弄裙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讽热嘲道:“你稀罕你爸买的东西有什么用呢?你爸不要你,要你哥了。”
小小的徐迎喜心口如同被扎了一个刀子,歇斯底似的扯着嗓子反驳着:“不是,爸爸要我,不要你了。他爱我,不爱你。”
结果换来一顿毒打。
此刻的徐迎喜把脸埋在父亲的衣襟里,打湿了他的衣服。
徐家贵的心好像被揉碎了,他完全感受女儿的痛苦。胸口剧烈地疼痛,艰难地支撑着,轻拍地徐迎喜背部。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熬过一个个思念女儿的夜晚。
徐迎喜抬起满脸泪痕的脸,见他表情痛苦,眉头紧皱,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她紧张得忙搀扶他到椅子上休息。
“爸,你怎么啦?”
“老毛病,胸口疼,有时候一口气呼吸不上来。”
“到医院看过吗?”
“医生没有查出问题,让我保持平静心情,不要过于激动。可能刚才太激动了。”
徐迎喜伸手到他胸口顺气。
徐家贵宠溺地爱抚着她的头,凄然一笑,懊悔地说:“我当时真糊涂,怎么就没有把你哥丢给你妈,把你在身旁。”
徐迎喜明白了,他是懊悔自己做过的事,落下的心病。
“你也懊悔自己娶了我妈?”
徐家贵点点头。
“你妈恨我啊。比仇人还恨我,可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他深深叹一口气,“哎,她把东西往娘家搬,我就说了她一两句,她就跟我大吵大闹,闹离婚,还跑到单位闹,最后我连工作都不能做了。”
他扬着头,眨着眼睛,把泪光挤出了眼眶。然后摇摇头,凄苦地笑道:“我不是娶了妻子,而是一个仇人,好像我前世对她做了什么恶事,此生她向我报仇雪恨似的。”
他早出晚归工作,回来没有饭吃就罢了,妻子把两个孩子丢在家,自己跑到娘家照顾他侄子。
明明知道自己最钟爱女儿,离婚的时候,还不让他带走,让他永远不要见女儿。
他至今都不明白妻子对待他总总薄情行为。
徐迎喜知道他们的前世故事,前世徐家贵和周英也并不恩爱,后来周英带着女儿离开了家,徐家贵一直懊恼自己,没有好好爱惜妻儿,才造成妻离子散。
她忍不住问道:“爸,你当初娶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