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嬴政还在想今日的所见所闻,他想到了那些奴隶,想到了那姓朱的纨绔子弟,想到了那官官相护的县令,不禁心中有些郁结。
叹了口气,对苏公公道:“传朱越。”
“是。”
朱越便是郎中令,朱阳是他的独子。
冲撞始皇?就这个罪,放别人身上死十次都够了,再夷个三族也不算过分。
不过,这个罪,可大可小,完全看他。
而且,虽然他儿子混账,可不看僧面看佛面,朱越作为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卫,一直忠心耿耿,也算做了不少贡献。
朱阳是他独子,直接杀了,朱家就绝后了,嬴政不禁有些犹豫。
郎中令府
朱越见太监前来传旨,说是陛下召见,一时间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他今日轮休,便问:“公公可知陛下召见所为何事?”
一边说着,一边往那小太监手中塞了两锭银子,小太监来之前苏公公可是专门叮嘱过的,若是给银子千万不能收。
于是连连摆手,道:“大人,大公公特意交代过,真不能收,快走吧,陛下还在等着呢。”
听了小太监的话,朱越心一沉,开始慌张起来。
不一会,便到了嬴政寝宫门口,小太监高声喊道:“朱大人到。”
“进。”
朱越一见嬴政,急忙行礼,臣朱越,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嬴政抬起头,看着他道。
朱越实是心底不安,开门见山道:“不知陛下今日召臣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嬴政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担任郎中令,跟我也好几年了吧?”
然后扭头看着苏公公道:“你跟他讲讲。”
听完苏公公所讲,朱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是臣教子无方,没有教导好这逆子,以致他目无王法,甚至冲撞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嬴政凝视着他,看了一会,才摆摆手,道:“你整日在朕这边尽职尽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于儿子疏于管教也算正常,而且那小孩被朕救下。”
“既如此,便饶他一命,杖五十,下不为例,若有下次,数罪并罚。”
朱越连忙跪下,头磕的咚咚响,“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嬴政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该如何管教,你心里该有点数。
“是,奴才这就传下去”,苏公公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嬴政看着苏公公的背影,苦涩的笑了笑,不过一日,便已从云端跌入现实,原来,这个时代,真的会吃人。
待苏公公回来,嬴政问:老苏啊,你说这还是在咸阳,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就腐败成这样子,若在边远地区,天高皇帝远,又该如何?
苏公公安慰道:“有陛下在,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人心呐,不知足的,传旨,即日起,行贿一钱,处黥刑,服兵役四年。”
“官员若因受贿而害人性命,情节严重,斩立决,抄家。”
说着,嬴政顿了一下,“有罚,自然要有赏。”
“至于那几个举报的衙役,若是所说属实,没有作恶,便半两十贯,可以看着提拔一下。”
“陛下英明。”
而另一边,大牢,朱阳在里面,面如死灰,眼中满是绝望,突然间,一名狱卒走了进来,看着他道:“出来吧。”
朱阳连忙跟上,到了外面,看见他父亲朱越,放声大哭了起来。
“爹,你可算来了,爹,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朱越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朱阳愣住了,没想到自己父亲第一件事就是打他。
朱越恨铁不成钢道:“你这逆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当街行凶,还冲撞陛下,若不是陛下法外开恩,我朱家便成了过眼云烟。”
“是我对你疏于管教了,先回去先禁足三月,为父好好教育你,再敢出门,打断你的腿。”
这时,廷尉秦天麒走过来道:陛下有旨,杖五十,“来人,准备行刑。”
说完,看着朱越道:“朱兄不要让我难做啊。”
朱越声音颤抖道:我就这一个独子,还望廷尉大人手下留情。
廷尉摇了摇头,“陛下亲口吩咐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朱越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行刑吧。”
儿啊,忍住,等会为父便带你回家,看你这么惨的分上,等你好了再揍你。
朱公子趴在地上,两名狱卒走过来,皆手中持杖,仅三杖下去,便已见血,朱公子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院落。
片刻后,朱公子的屁股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哀嚎声已经变得细若游丝。
秦天麒看着朱越道:对不住了,手下留情是不可能的,陛下亲自下旨,也算你儿子不开眼,冲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