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价一半。
也就是一分五一块砖。
东山和西河的砖窑都是姜洪德设计的，烧窑的师傅，做砖的手艺都是姜洪德手把手教的。
两家都合算过烧砖的成本，三分有得赚，赚得不多，两分差不多就已经开始亏损了，两家只能降低砖窑的工钱，保证砖窑赚钱。
一分五，稳亏不赚。
但是，如果不烧砖窑，东山和西河的村民恐怕得吃土去，连饭都吃不饱。
两个村长自然也就没有可捞的了。
“吴老板，一分五实在是太低了，我们回去也没法和村民交代。”
杨盘哭丧着脸求情，可惜人家吴老板压根儿不理，自顾自的吃菜喝酒，眼看着最后一瓶工农特曲马上就要没了，再吃下去，一会儿不得再喝一瓶？
那可是好几块钱啊。
杨盘心里一着急，拉着西河村长就说，“吴老板，这事儿我们再商量一下，你先吃着喝着。”
杨盘不由分说地拉着西河村长走出国营饭店，在饭店门口无人之处商量起来。
“老罗，我看一分五就一分五吧，吴老板要真去找瓦房村买砖，咱们两个村的砖窑就彻底没戏了。”
“可是一分五亏到姥姥家了啊，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卖零的不就成了？”西河村老罗说。
“你以为卖零的就好卖了？瓦房村的砖比我们好，同样是两分，谁愿意买我们的？”
“那我们去找姜洪德，咱们也把砖窑改了，弄成他们那样的。”老罗说道。
“你们西河村有钱？反正东山是没钱。”杨盘一阵泄气，这办法他不是没考虑过，可是他也打听过瓦房村的砖窑，人家那套装备就几大千上万块，东山镇账上没钱，更没有人愿意凑钱搞装备。
西河村老罗也是一脸颓废，说到底，都是钱闹的。
“那你说怎么办？一分五，实在是太亏了，这点儿钱，村里人估计都不愿意干活。”
杨盘突然神秘一笑，说，“我倒是有个办法，咱们不仅不会亏钱，而且还能赚钱。”
“赚钱！？”老罗惊得嘴里能塞两个鸡蛋，“还是老杨你有办法，你说说，怎么弄？”
“他吴发不是想要降价嘛，那咱们就缩减工序增加产量呗，做砖和烧砖的时候少放点儿煤，反正现在煤炭涨价，咱们也能节约不少成本，我粗略算了一下，如果这样的话，一分五也不是不能做。”
红砖，需要混合煤炭进行充分燃烧，在高温作用下使得砖坯硬化。
如果煤炭太少，燃烧不充分，高温时间不够，烧出来的砖就是欠火砖，硬度达不到不说，用不了多长时间，红砖就会变形，碎裂，最后变成泥团泥粉，连泥块都算不上。
干了十来年砖窑的老罗心里非常清楚。
“这样烧出来的砖？能用来修房子？”
杨盘眉头一扬，“怎么就不能修房子了，以前还是用黄泥修房子呢，不也没见哪家房子平白无故就垮了啊。”
“再说了，又不村里自家修房子，那是修给城里那些眼睛长头顶上的人修的，垮了也不能赖我们啊，要赖去赖吴发去，一分五，就这个砖，爱要不要。”
“特娘的，要不是瓦房村的姜洪德又要修砖窑扩建，你以为老子愿意降价卖给他们？”
杨盘又不傻，瓦房村砖窑的产量虽然比东山和西河的多，但也只有那么多，能卖得了两家？
可是，他们要是再修一个砖窑扩建的话，就不一样了。
所以杨盘不敢待价而沽，必须铤而走险。
西河村老罗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反正又不是修来自己住，去特娘的吧。
“好，这事儿就你做主，回头咱们还得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弄个新砖窑出来，不能让瓦房村把生意全给抢走了。”
“听我的，准儿没错。”
杨盘笑着拍着老罗的肩膀，并肩走进饭店。
“吴老板，我们商量好了，就按你说的价，一分五。”
落座后，杨盘说。
“这才对嘛，来来来，喝酒......咦？又喝完了？服务员，再来一瓶工农特曲！”
吴发喜笑颜开地将服务员招来，拧开新送过来的工农特曲，一人倒了一杯。
杨盘两人看得嘴角直抽，麻蛋，工农特曲再好，也不能喝两斤多啊，你特么的一个大老板，搞得跟没见过酒一样，还要脸不。
不过，酒反正是开了，不能光一个人喝不是？两老村长在乡下，寻常可喝不上这个酒。
当下，两人也duangduagnduang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进肚子。
两人正准备继续倒酒时，吴发居然抱着剩下半瓶工农特曲站起身准备走了。
“那，那个，就，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先走了。”
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吴发已经抱着酒瓶子踉踉跄跄出了国营饭店。
杨盘拉着老罗准备走，刚出小包间门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