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尧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红红的软软的祁欢,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大四的一段时间里林思尧常常生病,那时候林思尧刚刚以毫厘之差失去保研名额,在考研和出国之间犹豫最后选择了毕业后出国。恰好那时候她参加的学院里的一个项目出了点纰漏,她在准备国外学校面试的时候被迫分神去处理项目。可惜项目没处理好,林思尧的面试还差点被耽误。
林思尧有个很让人头痛的习惯是感觉到压力或焦虑时她的身体状态会迅速做出反应,具体表现为长时间的没来由的鼻炎、咳嗽和高烧。她们宿舍中除过林思尧和祁欢外的两个人都是考研人,每天早出晚归互相连见一面都难。林思尧总发烧那段时间祁欢在为她的毕设做准备,宿舍里常常只有林思尧一个人。
长时间的频繁的高烧弄得林思尧精神恍惚,恍惚到她总是忘记自己一天吃了多少次感冒药。某天如果不是祁欢折返回来拿电脑,林思尧可能就要吃掉那天的第五顿感冒药。
彼时祁欢一脸懵地看着林思尧对着一瓶盖的药发呆。祁欢依稀记得自己早上走的时候看着林思尧已经吃过药了。她冲过去抢过药瓶,这才发现林思尧默默地烧得烫手。
林思尧的高烧来得快退得也快,她在舍友面前装得像没事人一样,自己在宿舍时常常烧到三十九度。
祁欢勒令林思尧立即去医院并不由分说地给她要来了假条。林思尧被祁欢半拖半抱地送去医院躺在病床上挂盐水,林思尧眼巴巴地看着祁欢,祁欢语无伦次地数落她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病着的林思尧也不说话,祁欢手舞足蹈地说了半天后垂下手来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好久。
后来林思尧困了,挂着盐水沉沉睡去。祁欢推了好多事专门抽出这一天来陪她。
林思尧在医院待了两天,医生说可能是免疫力出岔子了。林思尧住院的第二天输盐水输得昏昏沉沉,她在半梦半醒时勉强睁眼只能看见祁欢模糊的影子。祁欢在她身边走来走去,有时暂时离开去招呼护士换水,有时坐在她旁边,杵着脸认真地出神地看着她。
林思尧没睁眼也懒得睁,祁欢突然凑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柔软的嘴唇的触感从脸上传来。林思尧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祁欢红着脸逃一般地冲出病房。
林思尧觉得好笑。
“林思尧……”怀里的祁欢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服。
林思尧回过神来。她放下姜汤碰了碰祁欢的脸。大概是感冒药起作用了,温度稍微低了一点,林思尧抬手就要拿放在床头上的体温计。
祁欢一探身子抓住了她的手。
林思尧呆了一下,乖乖地让她抓着。
林思尧以前一直以为祁欢是那种性格软软的小姑娘,但最近她觉得祁欢在她面前反而硬气高大起来。
海边夜谈的那一次起,祁欢面对林思尧似乎更坦然了一些,但这绝不说明两人之间的症结已经解开。林思尧发现自己在情感上的悟性还不如祁欢。
但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缓和且暧昧这是真的。就像现在祁欢抓着她的手,林思尧感觉自己也没由来地脸红起来。
祁欢是清醒的吧。她肯定是清醒的,虽然她烧到三十八度,但她双眼依然清澈有神。
“林思尧,”祁欢说,“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开心。”
林思尧有意无意地向外抽的手停住了,她低头看着祁欢。
“我这几天虽然很忙很累,老板也不体贴我还说我没用,同事也不怎么跟我说话,相互之间传达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可是我好开心啊。”
“我有种‘这个世界终于看到我’的感觉,终于有事可忙的感觉真好……我开始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找稳定的工作并且做兼职了,ga
带给人的空虚感能被工作轻易填满……”
林思尧笑笑:“可你不喜欢我太忙了呀,你还说以后要包养我。”
祁欢长长地“哼”了一声。祁欢气足,总能把撒娇时的尾音拖得很长。
“但是我忙着的时候也在想着其他人,我在想俞一嘉……他居然跟我一个公司哎,不过是公司旗下的子公司……我还在想我认识的人都在做什么,我认识的人会不会正在想我,还有我手机里有没有落下的他们的信息,嗯……”
“好,”林思尧叹口气,“我就这么被划到‘你认识的人’里了。”
祁欢嘿嘿一笑,把身子缩进被子里。
“我记得从什么地方看到过一句话是说即使做了太阳,也不要忘记还是一颗小石子时的心境,虽然我还不是太阳,但我还是记得做小石子时候的心情。”
祁欢文绉绉地总结。
林思尧替她掖好被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啊?”
“因为……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哎。”祁欢轻松地说。
她们两个大学刚刚恋爱时祁欢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然而当时林思尧已经是久经沙场谈过三四个女朋友的老手了。多段情感经历让林思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