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对付秀才,如果你用文人的方式,除非你技高一筹,对方还得是君子,否则,必输无疑。
文人除了嘴硬,还是嘴硬。不少骨头还软。
于是对付文人,士兵是最好用的了。
韩争就是信了这个邪,被蒋圆船打得当街逃窜,衣服都抓破了。
敌人的刀枪棍棒都没有刺痛,却被蒋圆船的指甲给划痛了。
回到客栈,温心从药箱里拿了些敷伤口的给韩争涂了涂。
韩争假装地说道:“这下好了,舆论都传成什么样了,抓伤也就算了,差点把我的头发给扯掉了,我该怎么跟我的冰冰解释“
李济民说了句:“头发怕啥,你这大头还在就行了。温心,给他上点冰块再冰冰一下。”
现在已是春末,福尔城早早就入了夏,冰块正好便宜了韩争。
韩争道:“还跟这些文人废话,直接抓起来打一顿。”
李济民笑道:“在律法范围内,表达一些观点,是每个人的自由。没有思想的碰撞,就很难有真理的烽燧。”
温心接过话道:“历史上,秦二世偏听赵高,结果有了望夷之祸;
梁武帝偏信朱异,结果有了台城之辱;
隋炀帝偏倚虞世基,结果有了彭城阁之变。”
韩争说:“反正我是比较简单直接。看不爽这些摇唇鼓舌的”
李济民道:“把不同的声音消灭了,人们就不敢说话了。监督一下,也不全是坏事,错了才能及时纠偏。但是不能助长造谣的歪风邪气”
温心给韩争敷完就去洗手,取药材了。
李济民递了杯新鲜的明前龙井给韩争。
韩争喝了一口道:“妈的,我被许爱马这小子吐了好多这玩意在脸上。不喝,我改喝大红袍了。碧水丹山,岩味丛韵,醇厚丝滑,那才叫天下一绝。“
李济民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道:“哟,大将军学会品茶了,不得了。我以为你只会一口闷咕噜咕噜地喝。山猪不是吃不了细糠?”
韩争道:“我还知道诗人有云:武夷春暖月初圆,采摘香茶献地仙,分赠恩深知最异,晚铛宜煮北山泉。对大红袍我可是有些心得。特别是老枞水仙,那才叫一绝,不比你那几两贡品差。”
“哦?老枞水仙什么味。”李济民怀疑地问道。
“说不上来,粽叶或者青苔味。”韩争思索了一下道。
“看来确实是有点研究哈。”李济民笑道。
两人喝完茶,叫上温心,走了出去,行走在大街上。
李济民想知道一下,舆论发酵到哪个地步,特地走到一个卖书的门口。
“听说了嘛,定远将军韩争在安溪楼大战”文坛四贤”,有围观的群众道。
“我小舅子就在现场,听说福尔城文坛的老大,也就是廷尉何将,自爆原来不仅不上班,还在当值的时间天天去烟花场所啊。”另一个围观的人绘声绘色地说道。
“肯定是的,要不怎么天天吹捧鬼方国啊,肯定是喜欢鬼方国的花姑娘。
这还不算啥,听说了嘛,定远将军跟蒋圆船,两人在安溪楼上厮打,从四楼打到一楼,衣服都抓破了,我猜两人肯定有私情”,路人甲掺和道,仿佛他就跟在后面监视。
“这个定远将军肯定也是大渣男。要不蒋圆船怎么会不顾声誉跟他打成一片”,一个中年大妈怒道。
韩争听完,把衣服的领子拉了起来,生怕有人认出你来。
李济民伸过头去,听到旁边一个大爷接着道:“我听说定远将军不结婚就是因为到处拈花惹草,他在安溪楼说,他喜欢密达国,鬼方的,土鸡国的,还喜欢汉斯国的,甚至有个叫埃塞俄比亚的昆仑女奴他最喜欢。渣男无疑,不像我,比较喜欢阿思瑞国的”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呸。”中年大妈一副生气的模样,指了指把衣领拉起来的韩争道。
韩争不敢辩解,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李济民见达到了效果,带着温心,开心地逛街去了。
韩争本来要跟去,发现跟去好像不合适。
想了想,回客栈又太早。
于是伸过大脑袋,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然后继续加入大爷大妈们的讨论。
“我当时也在现场,那个牛绿庆是个变态啊,去了鬼方首都平安城找花姑娘被扔出来,只好住垃圾堆啊......",韩争添油加醋地加入了队伍。
猛男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李济民知道,光靠这点舆论,根除不了福尔城的文风、舆论。
更何况,翰林院还有不少人是福尔城出身。
打掉一个大的,杀鸡儆猴吧。
鬼方亡我之心不死,但手段确实阴险厉害,武力侵扰沿海,文化渗透人心。
渗透,润物细无声。
那就无声处,扔点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