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隐忍而无法压抑的呜咽声从手机听筒中传来。

叶沐舟的黑眸微凝，他骨骼分明的指尖中还夹着一根烟，烟头泛着红光，飘散出缭绕的烟雾。

“苏可清。”他的喉结滚了滚，低声道，“你现在在哪？”

他很聪明，只是从她的声音和背景里轻微的风声就能推断出她现在大致的情况。

可是电话那端的女生哭的太过于伤心，她沉于压抑住自己的哭泣，一时间没有回答。

于是男人再次问了一遍，声音轻柔，没有一丝不耐烦。

“苏可清，告诉我你在哪，好吗？”

“砰——”

眼前的场景突然换转，苏可清仿佛看到了那天在酒吧里举着电话手足无措的自己，她们隔着时空遥遥相望。

“砰——”

她的心脏再次剧烈的撞动了一下。

她呜咽着：“巷……巷子口。”

“好，等我。”他的声音镇定而沉稳，一如他这个人。

苏可清沿着路灯缓缓蹲下去，这样一个对她温柔到底的人，她这么能抑制住想念……

“喂喂，我说你能不能听见我的话……”电脑另一端，温世钰不满地道。

叶沐舟放下手机，他打开禁音，语速很快：“有事，先挂了。”

“哎！别，我还没说……”

随着会议的关闭，温世钰的话也戛然而止。

叶沐舟嘴角微绷，他快速的下了楼，开了一辆车。

苏可清的话并不明确，但两个人都默契地明白那个地方在哪。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比夜晚的风更冷的是，叶沐舟的脸。

他猛踩油门，一双黑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四周一切都和他无关，除了那个在远方等待他的人。

在看到巷口那个瘦削娇小的身躯时，叶沐舟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买今晚返回京都的机票。

他下了车，隔着五六米远远的看着她，只是半年没见，小姑娘已经瘦的骨头都轻易地凸显出来了，她此时埋着头在膝盖上，还穿着白天的校服，后背形成了一道脆弱易折的曲线，仿佛轻轻一按，就会拆散般。

叶沐舟顿住步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什么？

明明她的父母已经回来了，而她却……

路灯下的女孩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缓慢的抬起头，淡黄色的灯光照在她清丽的面庞上，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肉般，只剩下一层薄薄的肌肤。

她一双杏眼通红，下嘴唇有一个小小的结痂的伤疤，原本过肩的长发剪短了，现在被松散地扎起，几缕栗发掉落出来，落在她白皙瘦长的脖颈上。

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眸透着几分沉寂，但在看到他时，泛起了波澜。

叶沐舟的心陡然间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他的小鹿受伤了，伤得很严重。

叶沐舟迈开腿，朝她走去。

“你，你真的来了……”苏可清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

他现在不应该在京都吗？

难道，她下午的时候没有看错。

他真的去过学校，为了迎接高考结束后的她……

苏可清的鼻尖再次涌上酸意，原本克制住的情绪再次喷涌而出。

“别哭。”

叶沐舟半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他低声说道。

男人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少女娇嫩细腻的肌肤，可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流出的泪水却更多了，她瞳孔微颤的看着他，还带着几分梦幻般的不真实，宛如一只小鹿般，脆弱的让人心悸。

“怎么了，告诉我，好吗？”他声音很低，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温柔。

“我……呜呜，我……”泪水模糊视线，过度的情绪刺激让她难以说出话，苏可清下意识咬着下嘴唇，来克制自己的哽咽，“我，我不想出国……”

叶沐舟黑眸微敛，他将手指下移，落到她唇边，轻抵她的贝齿，阻止她继续咬着自己。

那个结痂的伤疤再度破裂，一小抹血红在她干涸的嘴唇上浮现，和那张苍白的小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抹艳红更平添了几分脆弱到极致的美感。

“呜呜……我，我不想再听他们的话了，乖、乖小孩太累了，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女孩强忍着哭意，却还是泣不成声。

“我不想让他们失望，可我、我也不想失去我的好朋友，我更、更不想离开……”

小姑娘哽咽着，她张了张口。

“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你。

“我，我也不想再……”

她的话断断续续，很散很乱，但他还是听懂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叶沐舟声音有些沙哑，他垂下眼眸，遮掩住其中的心疼。

他原以为自己可以的疏离可以让她更加心无旁骛的学习，却没想到她一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