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手机，你眼里除了手机就没别的了吗？！”苏木壹铁青着脸，“你马上就要开学了，给我收起那点小心思！”

“木壹……”苏母劝道。

“高考……”苏可清突然轻笑一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瘦的小脸，“你想要的，只是高考，是吗？”

她的眼神很淡，一双杏眼漂亮但没有任何波澜，但看上去无端平添了几分冷。

两人皆是一愣。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木壹沉下脸，“我不要高考还要什么，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你这个年龄唯一需要考虑的事！”

“行，我知道了。”苏可清重新低下头，她站起身。

“站住。”苏木壹叫住她，指着碗里，“这是你妈妈幸幸苦苦煮好的，给我把饺子吃了！”

苏可清身子微僵，她站着没动。

“听见没？！”苏木壹以为她在反抗，想把她拉回来。

苏可清极快的躲过他的手，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水饺塞进嘴中，随后她猛然放下筷子，冲回了房间。

“这是什么态度！”苏木壹强压着怒气。

“好了，大过年的，你别要求太多了。”看着那一碗已经有些沾黏的饺子，苏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教导。”

另一边，苏可清捂着嘴跑进浴室，她匆忙关上门，随后打开马桶盖子，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她再也抑制不住，吐了出来，她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但就算胃里的东西都吐空后，她也无法控制停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堪堪停下，抽了一张纸巾捂住嘴，她按下冲水键，随后站起身，单手撑在镜子前的洗手台上，苏可清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她颤抖着手接了杯水，刚漱口，又是一股反胃感涌上心头。

“呕——”一阵阵呕吐声被流水声掩盖，少女躬着腰，瘦弱的身躯宛如一片薄纸般，单薄脆弱。

直到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快要吐出来，苏可清才能稍稍压抑着那股冲动。

镜子里，瘦弱的少女因为太过痛苦，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通红，就连她的眼角也泛着红意，那双杏眼里充斥些血丝。

因为过于剧烈的呕吐，她的胃开始强烈的绞痛起来，少女嘴唇苍白，她渐渐脱力，就连支撑在台子上的力气都被消耗后，她手一滑，跌倒在地。

可即使这样，她从始至终也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眉毛都不曾皱起过，仿佛是一个提线木偶般，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

浴室里的窗户没关紧，阵阵寒风从空隙里吹进来，凉的刺骨。

“吁—砰砰———”

“吁—砰砰砰———”

烟花被点燃，嗖的一下直冲上天，发出响亮的声音，五彩绚烂的色彩在天空短暂绽放，最终消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窗外，小孩子们笑闹的挤成一团，大人们捂住他们的耳朵，在众人紧张激动的倒计时下，新的一年来临了。

……

从除夕那天过后，苏可清几乎没有出过房门，她的书桌上铺满了书本和试卷，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有时甚至一天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因为是高三，他们没有太多假期，春节过后，开学的日期很快便到来。

苏木壹送她去学校。

“今天我要带你妈妈去医院复检，下午你自己坐公交车回，行不行？”苏木壹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女生。

苏可清低着头，披散的秀发遮住脸庞：“嗯。”

苏木壹下意识皱眉：“到学校后把头发扎起来，这副样子怎么学习。”

苏可清没做声，她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皮筋，随后抬起手，将肩上的头发扎了起来。

她穿的很厚，但因为抬了胳膊，露出了一节手腕，细的不像话。

看着她的动作，苏木壹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虽然名义上已经过了冬季，但二月的风还是冰凉刺骨，校园门口已经有不少人，戴着红绸带的学生正在指挥着秩序。

苏可清走过去，将学生证给他检查，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往年，这个职位一向是季文翊的。

苏可清抱着书包，走进教室，她一路上想着该怎么给涂悦悦解释这段时间的失联，但直到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进来，那个属于涂悦悦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同学们，你们马上就要高考，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

班主任热血昂扬的激励声响起，但苏可清什么都听不进去，等班主任讲好走出门外，让他们自行交作业时，她立刻站起身，跟了上去。

“涂悦悦？”班主任看了她一眼，随后说，“她退学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苏可清面色微白，“为什么？”

“这我也不太清楚。”班主任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身子上，女孩瘦的似乎只剩下一层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