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吹凉了,你赶紧喝。”
伍云召再次将碗端到我眼前,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冲我皱了皱眉,说:
“别看我,快喝。”
我凑近了,捧着碗大口的喝了半碗热水,他又将剩下的半碗水一饮而尽。
对于他毫不见外的举动,我并不奇怪。
一个能在大雨里把人掳走的土匪,用一个碗喝水好像也合情理。
他将碗放在桌子上,坐在炕的另一头,伸手握住我脚踝。
“你干什么!”
我本能的往回撤,可一拉伸,脚踝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他用手掌按住我的脚踝,又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你这脚踝,之前伤过,没养好。”
我还想从他手掌里挣扎出来,他低着头握住,说:
“别乱动,否则只会更疼。”
他用刚刚端过热水的手放在我脚踝上,一股温热从脚踝传到小腿。
原来他将烫了我两次的碗紧紧握在手里,不是因为他不怕烫。
而是为了将自己的手弄热,给我的脚踝热敷。
过了一会儿,果然脚踝没有那么疼了。
伍云召才将手从我脚踝挪开,用另一只手搓了两下自己的手掌。
“那个,这是哪儿啊。”
我低着头问他。
伍云召没有站起身,仍坐在炕的一边。
他朝屋子里看了一遍,说:
“几个月前是一家安居乐业的农户,现在,是一间空房。”
说完,他侧过头看着我,继续说:
“我此次来东京,也是为了此事。”
我看向他,问:
“什么事?”
伍云召深吸一口气,说:
“忠孝王府里的马夫,叫伍保,记得吗?”
我点点头,自然是记得的,虽说是马夫,但也是忠孝王的心腹。
伍云召闭上眼,说:
“他本从抄家中全身而退,与妻子儿子隐居在此。几个月前,被宇文化及发现,灭门了。”
我睁大了眼睛。
忠孝王在南阳去世,伍云召也叛出南阳,区区一介马夫,为何还要灭门。
我愣在原地没说话。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伍云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问:
“饿不饿?”
我抬头看向他,说:
“我不饿,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伍云召站起身,朝屋门走,头也没回的说:
“不能。”
伍保死了,是宇文化及做的。
难道因为我是宇文成都的人,所以把我抓来。
没道理啊,宇文成都到底在南阳帮了他,还曾经帮过忠孝王。
伍保的死也和宇文成都没有关系。完全没有道理恨宇文成都。
既然与宇文成都无关,那也就没有道理恨我。
过了一会儿,伍云召端着一碗面进屋。
他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递给我,说:
“吃吧。”
我看了一眼面条,问:
“你把我抓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用筷子挑起面条,吹了两下,说:
“快吃,吃完还有大事要做。”
我一边伸手接过筷子,一边问:
“什么大事?”
我挑起面条塞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伍云召端着碗,看着我,说:
“咱俩现在在炕上,你说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