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雨中全力向前冲。
可尝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闯过去。
惠娘主张我们先下车,减少三个人的重量,让马儿再试试。
芙蕖扶着我下车,又跑到马车后去推车。
惠娘看芙蕖一个人力量不足,也索性丢了伞去推车。
我撑着两把伞在雨中等待。
恰巧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
雨势越来越大,渐渐模糊了视线。
有人骑马飞驰而来,感觉马上就要撞到我们的马车了。
我喊惠娘和芙蕖离开车后方,她俩朝着路边跑去。
那人将马儿在紧挨着我们马车的地方勒紧缰绳。
马儿前蹄抬起,大力的踢向我们的马车。
有了这股力量,前面的马儿也使劲,马车终于脱离泥泞。
惠娘和芙蕖在路的那边齐声鼓掌。
我将伞举高了些,才看清骑在马上的人,便被他拦腰抱上了马,横坐在他面前。
惠娘和芙蕖惊呼一声,朝我跑过来,可他已经驾马奔出去。
我坐在马上大喊:
“你疯了吗,快放我下去!”
伍云召哪里会听我说,他抓着缰绳的胳膊将我困在中间。
迎面而来的春雨,在疾驰的马背上变得有些锋利。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将马渐渐停下来。
他自己,怀里的我,屁股下的马儿,都在气喘吁吁。
我伸手理了一下糊在脸上的碎发,斜着眼睛瞪他。
伍云召却心情大好,甚至含了个微笑。
不多时,马儿停在一处农户门前。
伍云召翻身下马,又伸手想抱我下马。
我推开他的手,自己蹦到地上。
地上泥土松软,落地时候稍有不稳,左脚脚踝崴了一下,重心有点偏。
他眼疾手快,扶稳了我的胳膊。
我再次斜着眼瞪他,问:
“这是哪儿,来这干嘛,我的紫云呢?”
伍云召看了我一眼,拦腰将我抱起来,什么也没说。
我在他怀里挣扎着,越是挣扎,脚踝越是感到疼痛。
他用脚踹开院门,对我说:
“再乱动,脚更好不了了。”
我闻言安静了会儿,他抱着我几步走进了院子里中间的茅草屋。
屋子里没有人,他左右看了看,将我打横放在炕上。
是的,土炕。
我朝周围扫视了一圈,看看桌子上的土,应该是很久没人住过。
伍云召从柜子里拿了两套粗布的衣服,把其中一套女装扔给我,说:
“不想得风寒就换上,我出去。”
说完,他拿着另一套衣服走出屋子,还关上了门。
我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也明显被仔细浆洗过。
身上的春装早就被雨水打湿,此刻也不是能挑挑拣拣的时候。
我三下五除二的换好衣服,又将松散的发髻重新挽起来,用簪子固定。
过了会儿,伍云召隔着房门,对我说:
“我进来了。”
我嗯了一声,他端着一碗热水走进屋子,走到炕边,递给我。
我伸手去接碗,却被碗边的温度烫了一下手,又缩了回来。
伍云召端着碗,说:
“我端着,你喝。淋雨了,得喝热水。”
我凑到碗边,用舌头舔了一下碗里的水,又被烫到。
我看了伍云召一眼,说:
“太热了,你先放下吧。”
伍云召见我没喝,自己端起来尝了一口,说:
“不烫啊。”
一边说着不烫,却仍然端起碗,一下一下的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