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已经有人将沐浴的东西准备停当。
我将身上破旧的粗布衣服褪下,浸泡在热水里。
这是初秋的夜晚,我却感觉到浑身上下充满了温暖。
换上柜子里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绸缎,却干净舒适。
我获得了半个月以来的酣畅。
头发还没干,我披着头发,在屋子里找能擦拭头发的棉布。
突然,房间门被轻轻推开。
刚刚沐浴过的房间布满了温热的湿气,朦朦胧胧的。
宇文成都从这雾气中穿过,走到我身边。
拉起我的手,到椅子上坐下。
又到梳妆台侧面的架子上取来布,一下一下的擦拭我头发上的水。
没有发一言的静默。
我却在这无声的动作中轻易的谅解了过去半个月发生的一切。
我抓住他擦头发的手,接过手里的布,说:
“我自己来。”
他允许我自己擦拭,却没离开。
我看向他,说:
“屋里潮湿,你不如先出去?”
他笑笑不说话,只是盯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说:
“湿气沾染了衣裳,少爷是也想沐浴吗。”
说完我就在心里对自己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闭紧眼睛,大力的擦着头发。
只感觉左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说:
“在这沐浴?”
我的心跳砰砰的,不敢睁眼,也不敢回答。
他哈哈笑了两声,离开了房间。
我找人来收拾了沐浴的东西,又快速的收拾停当,钻进了被窝。
再次盖上没有异味的被子,心里的舒服被充满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可是梦里,我还是在烧火,不断烧火,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一觉醒来,我感觉身体沉沉的,想撑着床边坐起来,胳膊却使不上力气。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恍惚间我感觉有人来摸我的额头。
又好像有人来摸我的脉搏。
而我一直在昏睡中,睁不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肚子咕咕的叫,好饿啊。
饥饿难耐,我终于清醒过来。
看见絮儿姐姐坐在我床边的板凳上,用帕子给我擦拭额头。
见我醒来,她欣喜的丢掉了手帕,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
“月儿,你可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想抬起手,却指挥不动自己的胳膊。
絮儿姐姐看我这个样子,担心的说:
“你的高热刚退,嗓子说不了话,我先去给你拿点热水,你润一润。”
我就着她的手喝了半茶盅的水。
觉得嗓子舒服一点了,身体也有了些知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絮儿姐姐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说:
“饿了吧,我熬了粥了,你等一下。”
她小跑着出了房间门。
我的身体离开她的支撑就坐不住了,顺势要往床下摔出去。
眼看着人要栽到地上,一个人影闪进了房间,伸手托住了我的上半身。
又用右手环住,使我倚靠在他身上。
他顺势坐在我床边。
我抬了抬还不太听话的眼皮,看见那熟悉的玉佩,心里的警惕也放下了。
絮儿姐姐端着粥走进屋子里,却看见我整个人斜着倚在人身上。
那人接过絮儿姐姐手里的碗,对她说:
“你也休息吧,照顾她辛苦了,我来吧。”
絮儿姐姐行礼退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只听见他说:
“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