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孩儿的莫大罪过?
三郎不能时时在耶娘身前尽孝,惟愿耶娘身体康健。娘亲放心,孩儿必将杀尽山越贼,绝不让其有机会戕害我董氏同宗!”
董三郎转过头,虎目含泪,又向母亲磕了几个响头告别。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低头擦干眼泪,再抬头时,董真眼里只剩下了复仇的烈焰。
他要让那沐猴而冠的“小明王”晓得,他董三郎绝非是这般好欺负的!剡县之败,他庞文绣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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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自己不用再听命于吴承勋这等庸将,且再看他“小明王”能如何张狂?
告别娘亲后,董真便飞身上马,跟随董昌到坞堡外召集同宗数百乡兵,携带军器,全副武装地奔赴杭州。
......
松江别业内,薛虞芮正默默帮顾柯穿上远行时外罩的细麻披袄。
尽管已经显怀了快一个月,活动逐渐不便,但薛虞芮还是坚持要亲自为顾柯整理行装。
两人间的感情虽少了几分爱恨痴缠的传奇色彩,却也如涓涓细流般润物无声,水到渠成,亦有其迷人之处。
上下反复检查了几遍后没有发现问题,薛虞芮这才后退两步,强颜欢笑道:
“葳蕤预祝郎君凯旋。”
本来她还试图屈身行一记万福礼,却被顾柯伸手搀扶住了。
一身戎装的顾柯并未直接回答自家娘子的祝愿,而是单膝跪下,附耳到她逐渐膨大的下腹部听了一会儿,随即起身笑问道:
“不知葳蕤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郎君若想知道,那便安然归来陪葳蕤生产,到时自会知晓。”
薛虞芮一听这话就险些红了眼眶,她抿了抿细腻的唇瓣,少见地赌气般回了自家郎君一句。
“有这么美的娘子在家中等候,顾某自是日夜思归。”
顾柯微微一笑,伸手替薛虞芮撩起一缕耳侧垂落的发丝,随即顺势低头吻上了薛虞芮未施口脂的嘴唇,又隔着衣裙轻轻吻了她腹中的孩儿一下,低声说道:
“莫要再难为你娘亲,她为你,可吃了不小的苦头。”
说完这番话后,他转身离开后宅的大门,向着外院门的方向一连走了好几步,一直到手快触到院门时才猛然驻足。
“郎君!”
薛虞芮终于还是忍不住追出里屋,倚在内宅门前带着哭腔高声唤了一句“郎君”。
那声音犹如杜鹃啼血,直教人肝肠寸断。
哪怕心里始终挂念着顾柯,性情恬淡的薛虞芮也极少表露出如此激烈的情感。
显然她对顾柯此行的安危已经牵挂到了极点,才会忍不住再三嘱托。
见顾柯转身向自己投来一个鼓励的微笑,她伸手捂住嘴,泪水不住地从眼角垂落,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记得回来。”
顾柯并未出声回答薛虞芮的呼唤,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推开了松江别业的院门向外走去。
不管此时心中有多想陪在薛虞芮身边,军令在身,顾柯也不能再多逗留哪怕一日。
“郎君吉人天相,自有神灵庇佑,夫人莫要太过担忧,只怕会伤了胎气。”
明春带着稳婆赶紧走上来,搀住还久久不愿转身回屋歇息,直欲化为一座望夫石的薛虞芮,好言相劝道。
薛虞芮此时已然恢复了平静,顺从地在侍女明春和稳婆服侍下回到了卧房。
坐在温暖的软榻上,她一边抚摸着腹中胎儿,一边在心中默念道:
“郎君便是我此生最后一个至亲之人,倘若......那葳蕤也不愿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