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去保护沈珍的人都死了。

连同沈珍本人。

这种类似于挑衅的手段，让他的心情非常不愉快，但能在重重保护之下杀掉沈珍，对手看起来也很不一般。

他抬眼看了眼坐在上首处的男人，收回了目光。

不会是晏城凡。

这个男人看上去不着调，但对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意外的光明磊落，从不藏着掖着。

晏城凡恍然大悟。

“哦哦，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呢。”

他原先还想过要用沈珍，来磨一磨甘靡的性格，不过现在看来，对方恢复的还不错，倒也不必了。

至于沈珍这种小喽啰，他本也不在意，死了就死了。

“人类不过是果实而已，不要在意。”

说完，晏城凡总算是来了点精神。

等到大门再次被推开，迟到许砚缓步走入后，晏城凡敲着桌子把所有人的目光牵了过来。

“不说杂事了，今天找大家来，是有一些正事要和大家商量。”

收藏家拉开距离晏城凡最近的一把椅子，笑着开口接过话：“哦？正事？已经很久没听到你说正事了。”

“嗯，我好像确实和正事不太搭。”

晏城凡大方承认了，自己确实不太喜欢说正事。

他叹了口气，扭头望向坐在左手边的教皇。

“疯狗处理的怎么样了？”

第一个问题，就让整个空间内还算轻松的氛围紧绷了起来。

教皇是在场众人中，皮囊年龄最大的，他约摸着有三十多岁，气质高雅，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休闲西装，肩上披着秀满金线花纹的半身法袍。

只是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拘谨。

“很抱歉，BOSS，那条疯狗好像得到了大量资助，我的手下也没法从这么多玩家中，精确得到他的信息。”

“还有，我会尽快转化更多的人类，但目前看来，一些低等级人类就算成为拟态者，也很容易被杀死，所以尽量还是把目标拟定在已经成为玩家的人身上比较好……”

整个厅中回荡着教皇一个人的声音。

晏城凡撑着脸，耐心听完了教皇的解释，表情中没有透露出半点不愉快。

先前西楠和他闹掰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对方是多么难缠的家伙，在交代甘靡处理掉对方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遇到什么难度。

就像无数个自大的人那样，他甚至仅仅拔掉了疯狗的舌头，就把人放掉了。

“啊，有点后悔，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

晏城凡摇着头叹气。

第二次截杀失败时，能够看出西楠已是强弩之末，不管精神还是□□，都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可谁能想到，才过了没多久的时间，这条疯狗就找到了其他资助者。

在进入游戏前，玩家很难判断自己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所以变装这种事情，大部分情况只能用一次。

但西楠的资助者竟然给了他能够修改直播间名字的道具……

这番操作下来，让寻找难度加倍。

就连目前手下最多的教皇，也没能在近期把西楠解决掉。

“我还是很喜欢西楠的。”

“他的肉身强度，比先前寻找的容器要好得多，但是他知道的太多了。”

谈及疯狗，晏城凡的声音里透着点遗憾。

“不过用虐杀的办法来判断拟态者，只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我们不杀他，他在遇到其他玩家的时候，也很容易受到攻击。”

被杀。

这两个字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就连今天还算安静的汪颖，也忍不住开口了。

“BOSS~所以资助疯狗的会是上一轮游戏的遗留者吗？人类也能留下？不可能吧！”

她摇头，大声否定着自己的猜测。

“如果人类玩家中有上一轮游戏的遗留者，那么我们的存在早该暴露……疯狗会是遗留者吗？”

不等晏城凡回答，甘靡率先开口安抚着暴躁的少女。

“不会。”

“人类和我们不同，遗留者只能在记忆与躯壳中选择一样，而人类无法选择记忆。”

经过一周，他已经彻底适应了新身份。

得到想要的回答，汪颖没再大叫。

“不过我们现在被主系统针对的越来越严重了，我不明白它现在的无差别针对到底是在搞什么。”

晏城凡听着，指了指窗户外。

壳的最中央处，高耸入云的积分塔顶端，数字变成了一串9，预示着临界值早已到达。

“已经一周了，游戏的更新还未开始。”

“主系统到底知不知道游戏更新的重要性？真是有够疯狂的。”

他无奈笑了笑。

“但最先死光的是人类，这些柔弱的容器，没法支撑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