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桌子菜,被黄大举吃掉了半桌子。
身后是滚了一地的酒坛子。
姜嵘扶额,忍无可忍,继续再忍……他目不转睛的瞅着黄大举。
终于,黄大举咽下最后一口酒,抚拍着肚子,张了张嘴,本想打个饱嗝,却因胃里塞得太满,饱嗝愣是憋在了里面。
姜嵘站起身,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
“喂,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总该说了吧?”
黄大举瘫软进椅子里,翻开眼皮,瞟了他一眼,懒洋洋道:
“急什么,让我先消化消化……”
“你……”
“老铁,我这是为你好。即将不久于世之人,最好啥都不知道,免得多生恐惧,却又徒劳无益。”
“不久于人世?你是说我?”姜嵘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置信。
“站在我面前的,除了你还有谁?”
姜嵘皱起眉头:
“黄大菊同志,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能别吊人胃口吗?”
黄大举垂下眼皮,半晌没回应。
“喂,哑巴了?”
姜嵘推了推他,没动静……
姜嵘急了,一把薅住他领口,将他提了起来。
结果,黄大举像条死狗一样,任由他晃动折腾,身体毫不反抗,软塌塌的打着摆子,喉咙里则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
他睡着了。
他尼玛睡着了!
姜嵘简直要把心肺气炸了:
“大爷的!这孙子,前世就是个不靠谱的,如今穿越了,依然狗改不了吃屎!”
无奈,姜嵘只好叫来姜之野,让他派几个匪兵去卸下酒楼的一块门板,把黄大举抬进了黑鹰山王宫。
转眼,三天过去了。
姜嵘每日派人去黄大举的客房打探,回来的人,只汇报四个字:“鼾声如雷!”
“这孙子是属骆驼的吗?哼,我倒要瞧瞧,他到底能撑几天?”
姜嵘如此想着,却忽又升起忧虑,“他说我将不久于人世,此话从何说起?究竟何意呢?”
姜嵘百思不得其解。
“黄大举说话向来满嘴跑火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不定这又是他骗吃骗喝的伎俩!”
如此一想,姜嵘悬了几天的心稍稍放下来。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这日一早,姜嵘端坐在武德殿的龙椅上,听着众土匪高管们,禀报着黑鹰山大小事务。
待大家都汇报完毕,卢迅才越众出列,礼毕,俯身道:
“大王,妃嫔海选已近尾声,共筛选出两万人,已于昨日全部安顿到后山。”
“两万人?”高管中有人不禁惊呼出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人也忍不住感慨道:
“两万人……咱们黑鹰山的兄弟加起来才三万人,这……”
“是啊,外面成日里打仗,若非大王庇护,咱们哪会有三万人之众?”
“两万美人,在眼下这乱世,真算得上天文数字了!”
有人压低声音,交头接耳算了一笔账:
“两万妃嫔,大王一天宠幸一个,一年宠幸三百六十五个,两万人要宠幸五十四年才能宠幸完……”
“嘘——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不想活了?!”
“咳咳咳……”
姜嵘眼不瞎耳不聋,不好当着众人发作,只得干咳几声,随即岔开话题,问向卢迅:
“这些人的身份可查清楚了?”
“回大王,全部仔细查明,往上三代也已查过,都是身家清清白白的。”
“卢爱卿完成的漂亮!”姜嵘颔首赞赏。
又道:“让她们都准备准备,一个时辰后,到殿前广场集合,本王亲自览阅。”
“遵旨!”
众人退下,各自忙去了。
姜嵘从龙椅上站起身,广袖一抖,倒背双手,对身旁的墨玉和姜之野道:
“跟本王去看看黄大举……”不知这孙子是死是活呢?
姜之野跟在身后,边走边笑言:
“真是奇事一桩,他居然睡了半个月也不见醒,呼吸、脉搏都如常,看气色红光满面的,倒不像粒米未进之人。”
墨玉与姜之野并肩而行,一只手习惯性的搭在刀把上:
“小时候,听我们庄子上的老人说,有一种巫蛊之术,可以让人个把月不用吃东西呢。”
“那不错,省了口粮。”
“好什么呀,一个月之后,人就归西了。”
“啊?!”
听着两人的对话,姜嵘在心里直犯嘀咕:
“这孙子不会真被施了巫蛊吧?他昏睡前说的话,尽是些莫名其妙的疯言疯语……呀,若是如此,这货就危险了!”
姜嵘加快了步伐,很快来到黄大举的客房。
尚未走进内卧,便已听到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