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离平视向卫一，回道：“没错，谢岚的确有很多秘密，他很厉害，和常人有着很大不同。”

从地下城出来，他的那身能力简直超乎所有人想象，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杀掉所有人。

“可是在地下城，他多次救过我的命。”

她顿了顿，正色道：“我们一路从京都来到莫城，路上相处了大半月，到莫城之后，我和你们失散，是谢岚带我从地下城走到城主府，也是他在莫贤林手中救下我。”

“经历了这么多，如果他真的想害我，又怎么会因为我身受重伤？”

即便他对地下城的人冷眼旁观，可是他从来没有害过她，反而在她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挺身而出。

“更何况，卫叔，你真觉得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吗？”

浅离看着卫一，脸上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坚定。

即便谢岚是那什么妖物，在她眼里，他就是她的朋友，她不会因为这个而疏远和隔阂他。

卫一看着浅离坚定的神色，抱了抱拳，道：“属下明白了。”

和卫一说完，浅离带着伤药去了谢岚的车厢。

打开车门，他正坐在卧榻上，见她来了，抬起眼安安静静看着她。

浅离愣了愣，问道：“我来给你送药，怎么不躺下休息？”

“莫贤林说得没错。”他张了张口，忽然道。

“在地下城，我从来没打算出手。”

他是被引生殿造出来的妖物，以吞噬倾轧获取力量。那只水精王越强，他也就能吸取到更强的力量。

那些人在深坑里被水精王吃掉也好，挣扎逃脱也罢。

反正，最后也不是他害死的。

他生来凉薄，谁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浅离抿了抿唇，道：“可是，你最后不仅解决了水精王，还一次次救我。”

如果没有他，她早就被系统坑死了。

“那是因为——”

他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浅离的身形，他暗哑道：“在这些人里面，我只在乎你。”

他压低了眉眼，目光与平时假装出来的温和完全不同。

阴暗，深邃，强势。

浅离心里一颤。

她坐到车厢里，将药放到一边，磕磕绊绊道：“所、所以，你想说什么？”

谢岚低下眼睑，沉着嗓音道：“我是强行逆天而生的怪物，不容于天道，不入六道轮回。”

老天都不收他，而且……他远比她想的要狠毒得多。

“……包括我的这身壳子，一开始也是别人的。”他顿了顿，补充道。

听到谢岚这么说，浅离呆呆地望着他。

他低低笑了笑，执起她的一只手，放到胸前，问道：“知道我是这样的异类，你确定还要相信我吗？”

浅离：“……”

她愣了愣，问道：“那些很重要吗？”

说完，她脸颊覆上一层绯红，偏过头看向别处，被按在谢岚胸前的手掌心下意识摩擦了几下。

“我是说，出生不是你自愿选择的，所以我不会在意。回去后，我会让卫叔对地下城的事守口如瓶，你还可以继续像之前那样，作为一个人生活下去。”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谢岚也一样，他在引生殿的时候过得并不好，现在他离开了引生殿，可以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在世间行走，她为什么要排斥他？

“而且，你以后会骗我吗？”

她抬起圆溜水润的眼睛，认真地问向他。

谢岚低低地笑出声来。

“浅生离。”他叫出她的名字，看向她抬起来的眼睛。

“我永远不会骗你。”

他的目光暗了暗，像是一只野兽发自心底最虔诚的承诺。

装着两个人的车厢很拥挤，空气变得燥热。

他的视线凝在她的脸颊上，微微往下一沉。

浅离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脸，隐约间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她胸前微微起伏，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领，犹豫着闭上了眼睛。

“二小姐，我想清楚了！”

卫一的嗓门忽然从车厢外响起，车厢里的两人身形一顿。

卫一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车厢外面，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与她们说话。

“来、来了，等一下！”

浅离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推开谢岚压过来的身形，逃也似地从车厢里跑出去。

留在车厢内的谢岚摩挲了一下指尖残余的温度，眼底晦暗不明。

出去的浅离吹了一阵凉风，顿时清醒不少，半天后，脸颊还是火辣辣的。

从莫城回到京都又花费了大半月，一来一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回到京都后，浅离带着谢岚和范栗见了父亲。

在路上的时候，范栗对浅离身上的系统做了研究，对其运转规律做了一系列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