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坤宁宫的宫门,江晏晏用手指用力地戳了戳他硬实的胸膛,没好气地道:“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今天这事一出,皇后应该是对她恨之入骨了,她能顺利当上太子妃的可能性也降低了一些,这可是好事啊,所以她乐得陪他演完这场戏。
“你可是生我气了?”他将眉间的怒意收敛,满目柔情地看向她,金色的日光下那张丰神俊朗的脸正在熠熠生辉,“我可以和你解释的。”
此刻,他将自己放的很低,甚至连“本宫”这个自称都抛却了。
“我不会再计较你和褚文轩那天发生的事——”
他腾出一只手,温柔地将她散落的一缕青丝别到脑后,用极轻的语调哄着她:“所以,你也别再同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从头来过。”
江晏晏:“。”
鬼要和你从头来过啊,犯错误的是你,可不是我。
她和小侯爷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就他一直觉得她和小侯爷的关系不清不楚,所以这会才会大发慈悲地跟她说什么“不计较”吧,真的是又自大又自以为是,讨人厌极了!
第一世,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喜欢上他。
她压着心底的火气,尽量语气平静地道:“太子殿下,你先放我下来吧,你这样抱着我在皇宫里乱走,容易惹来闲话。”
他难道瞎了吗?
没看到一路上遇到的这些宫女太监都纷纷背过身去,正贴在墙壁上瑟瑟发抖。
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高不高兴。
“怕什么,”他将眉一挑,“有我在,没人敢说你的闲话。”
江晏晏:“。”
和这群古人沟通还真是累。
她只能任凭云承一路抱着她来到了重华宫——
这里是他身为普通皇子时住的地方,在他获封太子之后便搬到了东宫,重华宫就此空了下来。
在他们定下婚约之后,每回皇后邀请她入宫作陪,她都会住在重华宫,这一次也不例外。
进了重华宫,他终于把她放了下来,她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板着一张脸跟他说:“今日一大早晏晏就坐马车赶来皇宫,晏晏真的累了,很困很想休息,还请太子先回去吧……”
“晏晏——”
他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进入内殿,啪一声用掌风阖上门,把她壁咚在了雕花屏风上。
“你听我解释,”昏暗的内殿内,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开口时,喉咙轻轻滚动,带着浑浊的吐息,“赏梅宴那晚,我真的是气坏了,才喝了太多的酒……”
酒后乱?性这种烂理由大概也只能哄哄古代这群大门不出的小姑娘了,根本没法糊弄她这个现代穿过来的人。
试问,哪个男人喝醉了之后还有精力做那种事的?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眉眼,“我本来不想将这事告诉你的,就怕你会伤心,可母后非要把你召进宫来,挑明此事。”
想多了,她巴不得他和曲沛儿百年好合、长长久久呢。
“不过,你放心,”他一脸认真地向她许诺,“只要你不同意,我便不会随便纳妾。”
“母后那边由我去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安心心地在宫里待几日,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这话说得可真精明,等她真当上太子妃的那天,早就身不由己了,不帮他纳妾就是没尽到太子妃的责任,这是她不同意就可以不同意的事情吗?
皇家向来看重子嗣,因为他们家里真的是有皇位要继承。
此刻,她气得脑壳都晕了,但还没法惹怒他,不然他还会一直演下去,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嗓音绵软道:“太子殿下,这些道理晏晏都懂,晏晏不怪你。”
“只是晏晏现在真的累了,”她抬手困困地打了个哈欠,“能不能先喊人来给我铺床?”
“好,”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先走了,明日一早再来看你。”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真的是吊打现在的很多小鲜肉,若不是他将脸上的温柔收得太快,在转身时被她凑巧捕捉到了一抹寡淡和无味,她大概真的又会被他骗过去。
她想起以前自己追星,天天给自己的爱豆熬夜做数据,还要时不时为他的代言买单,对着他的划水舞台硬写小作文夸上天,可一旦某天他和人私联,塌了房,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爬墙。
谈恋爱也是一样,她曾经捧着一颗热忱的心,像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头,可他一点儿也不珍惜,还亲手用一盆冷水浇熄了她的所有热忱。
她现在才明白,当她选择跟在他的身后的时候,她就注定要待在他的阴影里,而他只选择和曲沛儿并肩,不愿意赠她一丝光明,她看透了他。
在床上躺到夜深,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去耳房偷了一套小宫女的衣服换上,顺着过去的记忆,偷偷摸摸地溜到了冷宫。
冷宫里住着的这一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