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晚的目光扫过另外几个女生,懒懒道:“自己来?”
她可不想再使劲。
她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唯唯诺诺地走到水缸前,把脸埋进水中,被窒息感填满全身。
如今这副滑稽落魄样,倒真是像极了曾经被她们霸凌的那些人。
云梓筱拉住燕晚的衣角,语气乞求:“燕晚,求求你了,让我回去吧,求你了……”
燕晚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一笑:“好啊,你们回去吧。”
几个人惊疑不定,但还是狼狈地落荒而逃,燕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侧身站在窗边看着那几个女生的背影,低声喃喃:
“我怎么会到此为止呢……”
既然云梓筱和梁思华情深,那她就进去陪他好了,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想起早上给江年留的那张便利贴,燕晚并没有着急,她估计江年应该回他家了,便慢吞吞地换了身衣服,才让张百龄送自己回执苍佳苑。
张百龄透过后视镜看了两眼燕晚,少女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侧脸弧度姣好,轮廓柔和。
一点儿都没有教训云梓筱等人时的阴戾。
她教训那几个人时,张百龄就待在门外听着,轻慢又冷淡的语调几乎让他一瞬间想起了年轻时的燕伯山。
锋芒毕露,所向披靡。
他所过之处,皆是繁花盛开。
不知道晚晚小姐未来会不会也成为那样,张百龄默默地想。
燕晚将车窗打下来,清风如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回到执苍佳苑,燕晚下意识地抬头看,自己住的那儿灯还亮着,像是在等待晚归的主人。
她略微睁大眼睛,完全是凭心所想,飞快地奔进电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张英挺俊朗的脸庞。
她急急地按了好几下门铃,又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钥匙,刚翻出钥匙,面前的门却被打开,露出少年精致的脸。
他还在等她。
燕晚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很想哭。
不论何时,他都会永远站在她身后,为她保驾护航。
她忽然想起了最近网上很火的一句话:
——抬头看,天上就是光;回头看,身后就是我。
江年见她红红的眼眶,好笑地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语气温柔:“小月亮怎么这么爱哭啊?”
燕晚胡乱抹了两把脸,嘴硬道:“我才没哭。”
他笑了:“好好好,没哭。”
一进屋,燕晚便闻到了香味,这几天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导致她一直没胃口吃饭,但是现在,却被这股香味一秒勾起了食欲。
饭桌上摆着一碗酸汤面和一碗番茄菌菇汤,没有多么丰盛,却显得很温馨。
燕晚洗好手,提起筷子尝了一口,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掉下来,掉进碗里。
她看着这碗自己还没好好品尝的酸汤面,心里暗暗惋惜,伸手去抹眼泪,却发现越抹越多。
好丢人。
江年见她哭,立刻慌了,伸手替她抹眼泪,一时哭笑不得,“再难吃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燕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没有……就是……”
她一时也不知道就是什么,只是默默地流泪,江年见这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干脆一把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燕晚也顾不得丢不丢人了,抱着江年就是一顿哭,眼泪全抹在他衣服上。
燕廷玉和南尔若常年待在京都,平时也只能给她打个视频,燕伯山又在城北,且手头事务繁忙,燕晚平时受到的关心并不多。
徐紫茗和宣依依虽然关心她,但这俩都是神经大条,唯一一个比较细心的于半夏,还是个外冷内也冷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做这么多事,耐心又温柔地哄她,不想让她难过。
江年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她的泪水抹在自己衣服上,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这几天燕晚一直在压抑自己。
压抑自己心底的愤怒和悲伤,同时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
她只是怕他担心。
但她愈是压抑,他就愈是心疼。
隐忍是江家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但江年不想让他的女孩也默默忍着。
她可以在他面前任意发泄。
哭完了,燕晚盯着那一小片被眼泪染湿的衣服,小声说:“我赔给你吧。”
江年好笑又好气,没想到这姑娘哭完想的不是跟他解释,而是赔他衣服。
她才注意到自己和他的姿势太过亲密,自己完全是坐在他的腿上,细长的胳膊还搂着他的脖颈。
完了完了。
燕晚的大脑一片空白,想离开江年的怀抱,却被他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江年轻叹了口气,柔声问:“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
燕晚忽然想起一个很流行的梗,话没过脑子,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