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静无声。
书房的灯还亮着,江年单手撑着下颚,双眼轻闭,眉目间是明显的疲倦。
半晌,他又睁开眼看着那份文件,最终给燕晚打了一个电话。她应该已经休息了,声音带着慵懒的倦意,“江年?”
听到她的声音,江年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也放得低柔,“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能陪我去见个人吗?”
每次只要见到燕晚,哪怕只听见她的声音,他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好。”
“那晚安,好梦。”
燕晚一直想知道江年来A市的目的,他也无意再隐瞒,反正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情侣,这也不算秘密。
他起身回房休息,一推门便看见床头的小猪玩偶,眼神渐渐温柔。
翌日。
燕晚不知道江年要带她去见谁,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心里有些紧张。
江年在小区门口等她,她小跑过去,被他搂进怀里,抱了几秒。
她发现他似乎格外喜欢这种拥抱,不含一丝其他的情感,只是一个令人安心的,轻柔的拥抱。
“要去见谁啊?”燕晚好奇地问。
江年松开她,眸中漾着清浅笑意,“先不告诉你。”
她无奈地看向他,很少见他这副略显稚气的神秘模样,便任他牵着手,不知道去哪儿。
江年带着燕晚去了一栋公寓前,屈指敲了敲门,她有些好奇,难道这里住着江年的家人?
无人来开门,江年又敲了一遍。
过了几秒,门终于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个年轻男子,看上去比他们大几岁,穿着家居服,相貌极为俊朗。
他的目光停留在江年脸上,笑意逐渐散去,甚至称得上冰冷,还带着些许厌恶。
燕晚挺惊奇的,毕竟江年这人走哪儿都很惹眼,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讨厌他的人却很少。
一来是因为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二来是他性格好,很好相处,也常常挂着笑容。
年轻男人冷笑一声,想关上门,却被江年伸手按住。他笑得温和,“哥,不跟我聊聊吗?”
燕晚微微一怔,没想到面前这人是江年的兄长,不过他看上去跟江年并无几分相似。
年轻男人冷冷地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江回舟。”
这次,江年并没有唤他“哥”,而是直接喊了名字。燕晚在心中默默把这个名字念了遍,暗叹江家人的名字还真好听。
江回舟听到江年叫他的名字,身体一僵,不耐烦道:“江大少爷,你不在家体验奢靡生活,跑我这儿来干嘛?找不痛快?”
江年轻叹了口气,“真的有事。”
江回舟沉默几秒,终究妥协了,侧开身子,“进来吧。”
燕晚低声问:“这是你哥哥?”
“他是我大伯的私生子。”他刻意压低声音,没让江回舟听见,毕竟“私生子”这个身份,并不算光彩。
走进屋内,他俩看见了熟人。
Urien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抱着一盘水果沙拉,眼睛盯着电视,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回一下。
直到燕晚和江年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才看向他们,神情明显很惊讶。
“小姐姐,又见面了。”他的普通话依旧蹩脚,但胜在声音好听,也不会觉得滑稽。
燕晚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真巧。”
江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Urien,将她的手牵得很紧,仿佛在无意中宣示主权。
Urien也注意到他俩交叠的手,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燕晚总觉得他一点都不似刚开始那样阳光活泼了,反而透着股危险性,让人不愿靠近。
江回舟拿了两瓶汽水放在茶几上,表情也没好看多少,“有事快说,说完就滚。”
他这话说得不礼貌,燕晚轻轻蹙眉,江年却没计较,反而不慌不忙地开了瓶汽水,递给她。
江回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瞬间瞪大眼睛:“你破产了?来我这儿蹭汽水?”
江年向后微靠,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姿态闲散,“大伯生病了。”
“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回舟看上去并不在意自己的生父,燕晚脑海中瞬间浮现那些豪门戏码,身世凄惨的情妇怀了富商的孩子,却遭遇虐待……
“病得很重。”
江回舟感到好笑,“病得重又怎样?你难道希望我回去接手他手中的事?他不是还有个好儿子吗?老子才不想看见他。”
他所说的“好儿子”,是他父亲的原配夫人所生之子——江一舟。
江一舟此人,从小被父母宠着,惯出个大少爷脾气,动不动就发火,偏偏是个没脑子的,还妄想染指江辛树的产业。
他的母亲虽出身世家,却心狠手辣,为了除掉江回舟妈妈,用了不少下作手段。
江年慢悠悠地开口,无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