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侧头，看见少年精致的侧脸。

他脾气很好，从不发脾气或者摆脸色，此时浑身散发着攻击性气息，看着梁思华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燕晚安心下来，忽然委屈得想哭。

江年揽过燕晚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头看见女孩微红的眼眶，低声安抚：“没事了。”

梁相旬再蠢也看出来了，这姑娘指定是江年很重要的人，而自己儿子却把她围在这里，还起了邪念。

梁相旬脸色一变，扇了梁思华一耳光。

梁思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捂着半边脸：“爸！你干什么！”

周围一群人见他挨打，也愣住，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梁相旬怒声道：“道歉！”

“让我跟他们道歉？他上次打我我还没计较呢，我凭什么跟他道歉！”

江年也无心看他们父子做戏，只留下冷冷的一句：“梁先生，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交代。”

说罢，他揽着燕晚离开。

燕晚本来只是愤怒与无助，此时看见江年来了，委屈忽然涌上心头，眼眶渐渐变红。

出租车里，少年温柔的嗓音抚平她心中不安：“回学校吗？”

燕晚胡乱抹了抹眼睛，“嗯”了声。

等他们回到学校，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一半，江年还要跑去顶楼，燕晚看着他的身影，心生愧疚。

见燕晚走进考场，正在写卷子的考生们抬起头，徐紫茗也松了口气。

监考老师惊讶地问：“燕晚，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抱歉老师，路上遇到点儿事。”

触及女孩清澈如水的眼眸，监考老师训斥的话语咽了回去，他察觉到这姑娘情绪不太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抓紧答题吧，别被影响。”

燕晚答题的速度很快，但毕竟耽搁了一半时间，一部分题还是没做完。

第一堂考试结束，徐紫茗走过来，担忧地问：“晚晚，秦雪薇找你麻烦了？”

“嗯。”

眼看她就要暴起，燕晚连忙拉住她，安慰道：“先考试，考试完再说。”

徐紫茗听了这话，更加心疼她。

她总是习惯先为别人考虑。

几天考试结束，燕晚才有时间去找李寻雁。

她盯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女生，缓缓开口：“月考那天，你到底怎么回事？”

李寻雁眼神飘忽不定，“晚晚，你在……”

燕晚打断她，向来温和的眼眸也泛上冷意，“别跟我说你什么都听不懂。”

李寻雁突然小声啜泣起来：“晚晚，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来，我找时机跑了，我不知道他们会去找你，对不起……”

燕晚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不会心软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她一看就知道李寻雁跟这事脱不了干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李寻雁不敢再看燕晚的眼睛，只是小声啜泣着。

燕晚并未表现出失望和愤怒，一直都很平静，她走后，李寻雁忽然蹲下身，抱着自己哭出声。

她后悔了。

后悔和秦雪薇达成合作，去害这个对她最好的姑娘。

燕晚回到家，接到燕伯山打来的电话。

“晚晚，你被人欺负了？”他的语气很严肃。

燕晚不知道该怎么跟燕伯山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领带夹，“爷爷……”

“唐老师都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月考那天迟到了，情绪也不对。”

燕晚无奈，燕伯山平时最宠着她，小时候哪怕摔一跤蹭破点皮，他都要心疼好半天。

“同学之间的矛盾，没什么的。”

燕伯山的声音拔高些许：“没什么？你们年纪都小，只把这当成同学之间的矛盾，万一你处理不好，对方更得寸进尺呢？”

燕晚微微抿唇，纤长的睫毛垂下来。

她温声安抚燕伯山：“爷爷，我能处理好的。”

燕伯山平复情绪，轻轻叹了口气，温声开口：“晚晚，你自小就懂事，但是这件事绝不能藏着掖着，我们燕家的人不能让人别人欺负了。”

燕晚心中一暖，唇边绽开一抹笑。

“知道啦，爷爷对我最好了。”

燕伯山对她撒娇毫无招架力，软下声来，又安慰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