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冷。
像是珍爱之物被其他人觊觎着。
生日Party开到很晚,但燕晚等方清淮许完愿后再坐了会儿,便离开了。
她走在街道上,夏风吹散闷热,整个人都舒服不少。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转过头,看见江年倚在路灯杆边,歪头看着她。
江年长得很高,应该有一米八几,身材修长挺拔,路灯投下的冷白的光洒在他身上,格外赏心悦目。
寂静的夜里,仿佛只有燕晚的心跳声。
她微微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江年忽然弯眸一笑,此时灯红酒绿的世界,只有他的笑容令人沉醉。
燕晚无意识地攥住裙子,缓缓开口:“你……路灯杆太冷了。”
闻言,江年直起身,走到她身边。
“你要回家吗?”
“我去梨园。”
梨园是A市有名的戏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完这句,燕晚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要一起吗?”
话音刚落,她便后悔自己的冲动。江年也挑了挑眉,惊讶于她会邀自己同行。
可下一秒,意料之外的一句“好”抚平她心中的慌乱。
梨园平时关门很晚,去看戏的人也多,燕晚和江年去的时候,台上的小旦和小生正在唱《牡丹亭》。
他们寻了个位置坐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婉转动听的声音引起满堂喝彩。
燕晚正盯着小旦看,忽然听见身边人问:“你很喜欢听戏?”
她轻轻“嗯”了声。
“很少见,常来这儿的都是些老人。”江年环顾四周,点评道。
“我小时候在梨园碰到过一个小孩,他当时穿着特别宽大的戏服站在台上,很可爱。那以后,我常来梨园。”
燕晚说着,忍不住轻轻一笑。
江年愣了愣,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陷入沉思。
燕晚以为他不喜欢听戏,毕竟大多数年轻人都会觉得无聊,便道:“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回去吧?”
她向来很照顾别人的情绪。
江年微微一笑,“还好,看完再走吧。”
他陪着燕晚看完了整场戏。
从梨园出来,天色已经很晚,燕晚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江年瞥了她一眼,微微无奈:“你怎么总喜欢道歉?这算什么浪费时间?”
两人在十字路口,正要分别时,江年忽然喊住燕晚:“燕晚。”
燕晚回眸看他,江年扬了扬手中手机,笑容透出几分痞气,“加个微信吗?”
燕晚微微一怔,然后拿出手机,扫了江年的二维码。他的微信昵称很简洁,和燕晚一样,都是姓氏的首字母,头像是一张手画像,画着一个豁牙小姑娘。
豁牙小姑娘扬着笑容,看上去憨憨的,很可爱。燕晚不知道那是他随手一画,还是有特殊意义。
她正要上公交车时,发现江年跟着自己上来了。
找了个空位坐下,江年看着燕晚不解的目光,笑起来,露出编贝般的白牙:“作为一个绅士,我怎么会让女孩子在晚上独自回家?”
他的笑容仍然漫不经心又痞帅,语气也像是开玩笑。但那一刻,燕晚的心确确实实被触动了。
她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晚上独自一人确实会害怕,江年把燕晚送到她住的小区门口,注视着那道清瘦的倩影缓缓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转身离去。
裤兜里的手机振动几秒。
【宁见山】:阿年,你怎么跑去A市了?这两天许无思一直心不在焉的,怎么哄都哄不好。
江年盯着那行消息看了两秒,慢吞吞地打字。
【J】:来找人。
宁见山没再回复,直接打来了电话。男生的声音夹杂着怒气。
“江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一声不吭就走了。你知不知道许无思多难过啊?”
江年垂眸盯着指尖,语气漫不经心的:“什么时候我还得给你汇报行程了?”
他的声音低沉,染上几分冷冽,哪怕是平淡的语调,也能让人听出几分压迫感。
宁见山默然,似乎是意识到江年就算做出再惊天动地的事,也轮不到自己管。他最后只是说了一句:“阿年,别任性,早点回京都,我和思思都在等你。”
江年没回答,也没挂断电话。他向来习惯等对方先挂电话,纵使有再多不耐烦,也不会做出无礼之举。
宁见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