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很大，两个人也睡得下。

而且卫峥的睡姿很乖巧，直直地一条躺在一侧，，闭上眼睛就不动了。

萧柒看着他们中间还可以躺下一个人的空隙，安心地睡着了。

夜半，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来，萧柒没听见，他已经陷入了深睡模式。

那是突如其来的夜雨，在毫不留情地拍打玻璃，但这玻璃隔音效果很好，传到室内的声响并不大。

但卫峥却睁开了眼睛，或者说他并没有真的睡过去。

他那一双绿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好似也闪着幽幽的光。

他聆听了一会儿窗外略显嘈杂的雨声，又侧过身子去看躺在他身侧的那个人。

睡着后显得柔和的眉眼，以及眼下那一颗很难被关注到的小红痣，还有放松状态下微微开启的唇瓣。

他凑过去学着萧柒白天的样子，贴着他的唇瓣，然后轻轻咬了一下。

接下来呢？

这谁知道。

反正卫峥不知道了，接下来他就纯洁地放开了萧柒，嘴角和眼角都偷偷地挂上了能跟月亮争辉地窃笑。

好像一个捡到了糖果的小乞丐，为得来不易的甜意暗自窃喜。

偷完这一个小小的吻，他就将萧柒圈在怀里，轻柔地把人挪到自己的身边，让中间的楚河汉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柒闭着眼砸吧砸吧嘴，动了两下，继续睡得深沉，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

卫峥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从他之前抱着骨头睡觉的时候，就发现了，呆在这人的旁边，比去死舒适得多。

但是白天萧柒醒来后很显然是很恨他的样子，所以他走了之后，他只能会坑里带着了。

左右没人在乎他，躺坑里等死好了。

但是萧柒又回来了，还那样温柔地对待他，那就不能怪卫峥将他圈在怀里了。

没有人可以抵挡，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柔光芒，见过之后，找不到任何理由，才能不去将其收藏。

现在，他将这抹光拢在怀里，放在心上，不愿再次回到孤寂流浪的时光。

他继续聆听着窗外恰到好处的白噪音，缓慢地闭上了眼睛，过于卷翘的睫毛，郁郁葱葱地随着眼皮搭在下眼睑上，白茫茫的几道痕，衬着两道浅绿的皮肤，又是清清冷冷的一张脸。

他在温暖的体温下，陷入暌违已久的一场美梦之中。

——

第二天，萧柒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被美颜暴击。

卫峥那张极具冲击力的漫画脸，就这么直直地摆在他眼前。

他带着刚醒的怔愣，蒙圈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

他为什么会在卫峥的怀里？睡觉之前的巨大空间呢？被卫峥吃了？

他拿开自己搭在卫峥腰上的爪子，捏上了他的脸颊。

没有小时候的婴儿肥了，手感变差了不少，只剩薄薄的皮肉盖着脸骨。

这张脸，自从长大了以后，除了帅，一无所有。

卫峥感受到了自己的脸正在被祸祸，难受地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时光，他的眼里除了初醒时朦胧的泪光，还有眼角的一小坨眼粑粑。

萧柒忘了兴师问罪，震惊道：“原来你也会有眼屎诶！我还以为你体质纯净，没有杂质呢。”

说完又自言自语：“难道是因为你昨晚吃了饺子？”

卫峥把头往下拱，埋在他的肩窝蹭。

并不搭他的话，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懂萧柒的脑回路。

萧柒推开他，带了一点质问的味道：“你为什么挨着我睡，昨晚不是这样的。”

卫峥坐起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过来的。”

萧柒朝两边一看，确实自己昨晚睡的那半边空得很，是他滚到卫峥这边了。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睡觉这么能滚，所以保持怀疑：“真的吗？”

卫峥表情非常正直，“嗯，我被你弄醒了，你的手还放在了我身上，痒痒的。”

用最纯洁的一张脸说着假话，说的真的一样，让人很难不相信。

萧柒挠挠头，“这样吗？那好吧，那我们还是分开睡吧，免得把你弄醒了。”

卫峥的脸有一瞬间僵硬，呐呐想了半天，怎么才能把萧柒的这个念头打消。

等萧柒蹦起来要出去洗漱的时候，才用低沉的语气说：“不要，我会做噩梦的。”

萧柒挂着门把手无语，顿了几秒钟才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学会自己睡觉了。”

卫峥看着他，用萧柒之前忽悠他的话反驳：“我才一岁。”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属实给萧柒整笑了：“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喊我爸爸了？”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卫峥不知道说什么了，只知道跟在他后头，一个劲儿摇头。

等走到萧柒面前，他就用凉凉的唇瓣，快速地在萧柒额头上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