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听了简直是心花怒放,双眼放光,这真是绝妙好计呀,自己什么也没做,看着老三和老四出手将老大做掉,自己坐收渔利,然后榨干李承乾最后一丝价值,还能博得友爱兄弟的美名,李治想着想着竟不自觉的搓起了手,不过李治突然想到,岑长倩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跟自己说出了这么好的计策,而且想的这么周到,难道是:“这件事,你是不是想了很久了?”
岑长倩点头:“自从上次跟殿下谈过后,臣就在琢磨这个问题,一旦殿下有所动作,应该从何处破局。殿下有以下几条不如吴王和魏王,吴王在外屏藩历练多年,即有地方施政经验,又了解民生疾苦,而且武略更是诸皇子之冠;魏王近半年虽然圣眷衰减,但魏王文采向来为天子赏识,又在编纂括地志时延揽了大批文学之士,在朝中文官中声望甚高。与两位兄长相比,您是年幼的皇子,既没在京外历练过地方政事,又没主持过文事修撰,所以也就谈不上有什么声望和亲信班底了,这是殿下最大的劣势,但这恰恰也是殿下的优势。与两位兄长相比,您是一张白纸,这一张白纸,虽尚未落笔,但文章怎么写,全存乎一心,魏王和吴王的失误之处,正是您的文章中要极力避免的,他们走错的路,您就不必走了。”
李治看着岑长倩的眼睛,听的极是认真,岑长倩继续说:“
魏王主动上疏,请求给魏太师扶棺,看似礼贤下士之举,但其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以此延揽人心,也是在试探皇上心意,当今天子若是庸碌之主,他的试探或许有用,或许能得逞,但当今天子是几百年难遇的雄才英主,魏王的小伎俩小心思岂能骗过他的眼睛?所以魏王上疏给魏太师扶棺,实在是一手臭棋,给魏王出这个主意的人,不是个笨蛋,就是有意给魏王挖坑,想让魏王彻底失去圣心。至于吴王嘛,吴王的问题也是不该试探圣意,吴王是最有希望成为新太子的人选,所以他实在沉不住气,着急了,他见陛下迟迟不表态,又训斥了魏王,拿捏不准圣意,就想以离京就藩试探皇上的心意,其实他这招比魏王高明多了,他用的是以退为进的法子,皇上若驳回吴王的请求,不准他离京,那么就等于向朝野承认吴王是皇上心中新太子的人选,那么吴王的声势就会进一步壮大,朝野上下依附吴王的人就会更多,还是那句话,若是对庸主,吴王这一计或许有用,但问题还是出在陛下实在是高明,一眼就识破了吴王的计策,陛下的化解之策更是直白老道,直接训斥吴王莫要试图圣意,又斥责他交通外臣,这训斥看似没什么花样,但却是一力降十会的妙手,直接堵死了吴王进一步试探的心思,也堵住了朝臣们趋附吴王、为吴
王造声势的念头。”
“他们两个都挨了训斥,那我的机会就来了,这就是我决定争一争的原因。”李治点头,岑长倩分析的比他自己想的更透彻,更入木三分,不愧是出身宰相之家,这岑长倩也有宰相之才。
岑长倩苦笑摇头:“吴王魏王确实碰了钉子,却未必是您的机会。”
“哦,怎么说?”李治不解。
“登上大位之前,陛下是统领千军万马的统帅,行军打仗讲究的是令出一门,军无二将,在军中,上将军绝不允许有人干涉排兵布阵的决断。同理,放到国事上,关乎国之储君这样的大事上,陛下也决不允许有人干涉,所以陛下最忌讳就是儿子或朝臣试探他的心意,所以不管是魏王扶棺试探,还是吴王的以退为进、离京就藩的试探,都失败了,换了您去试探,恐怕同样要吃钉子。”这番话岑长倩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治恍然大悟,由衷的佩服岑长倩见识透彻。
品咂着岑长倩的话,李治说:“你说的第二条呢。”
岑长倩说:“对,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殿下的贤德,要由谁来夸,怎么夸,大有讲究,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条。”
李治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连接外援。”
岑长倩点头又摇头:“是的,要尽快尽可能多连结外援,但有外援却不可显露实力,尤其不可让外援贸然上奏对陛下称颂您贤德或是煽动舆论,就比
如上次您提到太原王氏,这王氏虽然是中原世家领袖,但中原大世家也是陛下最忌惮的,陛下修撰氏族志时,特意下旨告诫高相和令狐尚书,故意在氏族志中贬低中原世家,为的就是压下世家们的气焰和傲气,防止大世家危害皇权,您要争取到大世家的支持,但绝不能让天子看出您主动联手了大世家,更不能让他们跳出来为您唱赞歌。”
李治越发不解:“尽量争取世家外援,又不让他们显露出支持我,那我争取他们何用?还不如不争取,免得惹下麻烦,也落人口实。”
岑长倩说:“不可,争取还是要争取的。殿下您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凡是他们制造出的舆情,天子都会有所提防,一旦这些大世家大造舆情称颂您的贤德,陛下会认为您携世家以令天子,东晋王与马共天下,前车之鉴啊,陛下这样的雄主,是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李治恍然大悟,对岑长倩越发赞许。
岑长倩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