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内来的,但二人此时颇有些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之态。
更何况,二人都完全没感觉到之前那段时间里这人在逐渐靠近。
这人是突然一下子出现在天诛垒下面的。
庆照霖厉声喝问过后,那人几步踏进天诛垒,一边行动一边答道:
“万法殿四层长老须沐寒。
“方才我给宗务殿道源峰都传了讯,怀疑外面有敌方元婴埋伏。不知守在此处的几位同门可有收到门派中枢派出来的消息?”
那人说着已经到了两人所在的天诛垒中心阵法室。
庆照霖定睛一看,却见来的是个打扮十分简朴、神情看着古板、亦有些严肃的陌生长老。
他不是在内门,就是在各处轮班,轮的还都是门派边界或者外面比较危险的地方。
到现在,他只隐隐约约听说过,说万法殿有一层长老换人做了,新来的这个不太好惹,是个少年成名的愣头青,上来就把一个找茬的金丹嫡系给挂执法堂和宗务殿上去了。
大概就是这位了。
沐寒倒是一点都不见外,拿万法殿的长老腰牌自证过身份后,见二人没有多余的反应,便直接去了天诛垒的控制核心——即壁上悬挂的恢弘山河图前的桌案跟前。
她站在桌案前,问:“请问,二位师兄,刚刚可在这一清大观图上看出有哪里不妥了?”
她嘴上是这么问,但心里估摸着,这两个人很可能是没具体看出来什么。
——应该只是发现有问题,或者刚被宗门告知这边要出事,所以有些着慌;具体哪里不同寻常,他们俩要是发现了,这会儿,天诛垒的那些攻击设置就该发作起来了。
她和完全不认识的人在一起是非常不自在的,找点事做正好能避免那些没什么实际内容的交流。
之前剑派让筑基修士分拨去过护道楼,后来亦安排人去了天诛垒;她是高阶阵法师,姜唯馨还亲自带她在天诛垒里熟悉过流程;她并不会因为天诛垒是元婴级的战争建筑就不敢妄动其间布置。
“惭愧,只发现了对方有能力干扰一清大观图的感知能力,至于对方具体方位,我等并无头绪。”庆照霖回道。
多看几眼,他发觉这长老相貌生得极是不俗,只是很奇怪地,旁人看见她,便先想到一个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却又喜怒无常令人避之不及的前辈上峰。
至于相貌?
那还重要吗?
谁有心思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发难的难缠上司的脸。
这人来了便直接去了机括控制旁边,像是打算直接动手的模样。
他继续道:“我只能看出,一清大观图全图都转暗了一层色彩,更多的异常却是找不出。”
那新任传功长老闻言,神色一发严肃凝重。
看着很是怕人,但奇异地,无论是庆照霖,还是旁边的余岭直,心里都忽然安定下来了。
大概是又多了一个人,心里的那些压抑情绪与惶惑不安被分摊出去许多。
让这两人核验过身份后,沐寒眼神就没从一清大观图上离开过。
闻说一清大观图全图均匀发暗,沐寒便知道,剑派地脉堂、阵法院和造物殿的这件得意之作被人找到了破解之法——即便说不上是完全的破解,至少也是被人逮到了一处可以钻空子的薄弱环节。
这事儿比什么都来得难办。
不过再难办,解决也得是以后,现在她要做的,是在真正能顶用的元婴老祖到达之前,先看看能不能把局势稳住。
要是家里的元婴还没到,外面的元婴先把这一段给破了,那可就有得头痛了。
一清大观图看着是一副工笔山河图,实际是一件被剑派用来监测门派外沿一圈地带的情况动向的十二阶法器,也是战争建筑天诛垒的一个重要组件。
这山河图上描绘的,正是所在天诛垒左近的、剑派之外的数百里景观。
若是这范围内出现了金丹以上的修士,图上那与这金丹所处位置对应的一隅,便会显出一枚灵力光点;灵力光点的大小、色彩、亮暗,与那修士的修为、实力、主修灵根属性、身上是否孽债深重、是否修行了邪修功法都有关联。
和牵星盘的作用其实非常像——天诛垒内部也配备了牵星盘,与这山河图算是相辅相成——但又比牵星盘细致,只是这东西阶位太高,造价也极高,再加上一定得连接附近山川地脉来用——地脉不一定是指能供修士修炼的灵脉,山川风水亦在其列——总得来说,不够灵活,也不够俭省,所以不方便大规模使用,被大规模推广使用的是牵星盘。
等闲时候,若是有金丹被这一清大观图所捕捉到行迹,值守天诛垒的修士只是随意看看,心里有个数便行,不必与宗门上报;除非对方徘徊许久迟迟不肯离去,方才会有值班修士对其额外关注。
天诛垒上有三个十二阶法器组件,一个是上边说的那一清大观图,一个是兼具转换灵力和接入大阵、地脉两项重任的机括控制台,还有一个就是对外轰击的弩。
这弩名为天诛弩,与天诛垒同名。
天诛弩的本体其实就是天诛垒的主体。
此三件法器组件彼此相连,其中一清大观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