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压住气问：“敢问师姐，是何种丹药？”

“我听说师妹晋升八阶炼丹师已经约有一年了，想求师妹为我炼制一副八阶的丹药。”吴希萌神色平平，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平淡得仿佛只是早上出门和迎面碰见的一个不太熟悉的邻居打招呼：

“夺天金丹。我目前收集到了七副丹药的材料，只要有一枚成丹便可。”

活见鬼——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大半夜哥哥来找她说别给任何人炼这种药，转天妹妹就上门问能不能炼这种药——

沐寒感觉有些窒息。

她也大概明白吴长老为什么非要中断闭关跑出来这一趟了。

——不是，师叔，你不能先试试从源头解决问题吗？

沐寒头一回对吴长老生出了质疑。

你就不能先把你妹妹摁住吗？

沐寒以为吴长老直接选择了摁住剑派里和他有交情的全体金丹级丹师。

却不知道吴希冉会来找她，本身就代表着他已经对妹妹没辙了——大概，除非把人腿打折？

——沐寒大概还是能猜到这代表的、隐于背后的真实原因的，只是这兄妹俩一前一后过来，她离奇地有了种夹板气的感觉。

虽然这俩人谁都没给她气受。

——就是单纯地有点慌。

沐寒定了定神，尽可能平稳地道：“吴师姐，我突破不久，本领实在有限，而且......我晋升到八阶是因为地火室那边有我炼制出八阶丹药的记录，但实际上我在丹堂的丹术阶位等级并没有变，还是七阶。

“因为那次就是我冒懵儿上去的。你让我去丹堂进行八阶的考核，我很大可能过不去。所以我也没去尝试。”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没去八阶考核并不是因为过不去，而是沐寒觉得这事儿不着急，暂时没办。

但在丹堂那里她还是七阶丹师，这可是大实话。

“他是不是找过你了？”吴希萌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就在沐寒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身体微微前倾，问出这么一句。

沐寒神色不变：“嗯？”

“他找过你了。”吴希萌肯定道，随后微微摇头，起身：“师妹好意我心领了，便不在此叨扰师妹，令师妹为难了。”

“师姐！”沐寒也站了起来，暂时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更顾不得营造、深化自己“炼制不出夺天金丹”的这个“事实”来避免吴希萌下次登门了：

“夺天金丹用了没有回头路的！这完全就是个自戕的药！师姐是筑基大圆满，前程远大，何必争这一朝一夕？”

吴希萌绝对是昏了头了。

沐寒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刺激到了她——她现在只希望吴希萌冷静一点。

吴希萌回过身，冰冷的神色微微松动，好像有些无奈：“谢过师妹好意，但我只是想给自己留张拼死一搏的底牌。师妹似乎将事情想得太坏了。”

那张与吴长老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上，无奈之色愈浓；沐寒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属于吴长老的叹息声。

“这样啊。”在吴希萌的注视下，沐寒愣了愣，随后状似松了口气，改了口风：“那我，或许可以替师姐试一试。”

“不必了，你之前拒绝了，想必也是因着我说的原因，有些为难吧，我不想叫你为难。”

吴希萌隐去面上的冰冷，轻轻笑着，道。

二人目光交接，须臾，都明晓了对方的意思，也都明白自己被看穿了。

吴希萌闭上眼，睁开，再度摇了下头：“不打扰师妹了，我这便告辞了。”

“师姐慢走——一切小心。”沐寒看着她背影，下意识叮嘱道。

等吴希萌快要出门了，她又忍不住说：“师姐，你还有哥哥呢。”

吴长老在闭关突破的关键时刻中断闭关跑出来，还很可能为的就是一件事，为的就是吴希萌这一个人。

两人如今的兄妹关系，岂止是不差。

——便是僵硬或者生疏，那也该是极度在意的。

“我知道，师妹放心。”吴希萌没转身子，只是回头：“我已说了，只是留个万不得已之下，还能选择的退路。”

吴希萌走后，沐寒身体骤然酥软下来。

她背上出了不少冷汗，心跳也有些快。

但她心里有的却只是无奈。

“我该在她一提要求的时候就应下的。”明知道伯赏“不在”，沐寒还是跟伯赏诉苦道。

“我拒绝得太快了——不对，是我反应太慢了。”沐寒自语着，摸出传讯符，有些犹豫，怕扰乱了吴长老闭关，但又想着吴长老前几天刚出来过，现在便是回去闭关了，兴许也还没进入状态——

毕竟亲妹妹很可能正在外面折腾这种要命事，吴长老能快速静心就有鬼了。

她传讯给吴长老道：

“师叔，吴师姐——”

等等，这算个什么辈分。

沐寒卡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续道：“吴希萌师姐来找我炼丹了，要的就是夺天金丹。她准备了七副丹材。

“我回绝她了，但她那里丹材数目很多，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