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之大惊:“丞相大人与皇上联手……刺杀长公主殿下?!”
他有些不敢相信。
安宁长公主背后有迷谷大能撑腰,协助彻查贪腐功劳显著,虽然在尊君爱臣的行为上颇有诟病,但整体来说,功大于过,眼下又是联姻使臣,按理说,不至于招来君王的嫉恨才是。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徐敏之斟酌语言,“天子年少,胡丞相身为帝师却是学识广博,胸怀天下,长公主也是对他一片痴心,他总不至于……”
“离开陈国的时候,本宫问过他,是否旻琛安排人刺杀我,他虽没有直接承认,这件事却是知道的。”贺酒儿微垂了眸子,“徐大人,若是皇上要与我不死不休,本宫不指望你助我,但至少希望,你不会落井下石。”
徐敏之背上一寒,连忙躬身行礼道:“长公主殿下莫要担忧,敏之不才,却也懂滴水之恩需涌泉相报的道理,没有殿下的看护,敏之早已是权臣交锋下的亡魂!无论将来如何,敏之定然不会对殿下倒戈相向!”
“不用谈将来那么远的事,本宫如今暴露了行迹,没有和亲又偷偷回国,明面上总要做些表面功夫才好应对皇上的指责。”贺酒儿慵懒地靠在酒桌上,托着腮歪头看他:
“巡查贪腐和剿匪的难处,跟本宫说说,我帮你吧?”
徐敏之惊喜道:“长公主殿下愿意插手剿匪和处置贪腐?!”
“本宫既然是好管闲事的长公主,又得了护国公主的封号,有豢养亲兵的资格,那就正好行使这权利呀!”贺酒儿笑着,“正好你不能杀的,本宫可以,你查不出的证据,本宫也可以!”
徐敏之大喜过望:“微臣还需做些什么,请长公主殿下明示!”
“徐大人只需要做一样,为本宫将这为国为民的丰功伟绩,好生传颂下去,最好能大肆宣扬,编出歌谣令孩童传唱,一直传到京城小皇帝的耳朵里,让他限于百姓和朝臣的压力,而不敢明面上对本宫这爱国爱民的长公主动手。”
贺酒儿勾着唇笑起来,眼底戾气横生。
旻琛要与她安宁长公主玩阴的,她便斩了他的爪子,旻琛要与她玩明的,她便要让他知道,帝王之术谁玩得更好!
掌控一国,不在于皇位,而在于民心!
“徐大人,今夜便可开始计划,明日动手!”
“好!”
次夜,月色昏暗,烟雨朦胧。
一个红衣的女子独自坐在一艘小船上,未施粉黛,却美艳绝伦。她执着小桨缓缓划过堰塞湖浑浊的湖面,微黄的风灯在船头闪烁。
“什么人?”有巡查的盗匪飞速驶来,“女人?”
“是呀,人家只是个柔弱孤单的女人呢……”红衣女子抬头,露出倾世无双的脸,嘴角微勾道,“小哥哥们要一起来玩吗?”
“好,好啊……”盗匪傻笑起来,“小妹妹想玩什么?”
“玩你们好不好呀?”她娇媚的笑着,掌心寒光微动,“人家都准备好了礼物呢……”
………………
三月七日,安宁长公主伪装成孤女,亲自前往堰塞湖的匪窝诱敌,随行亲兵鹤红与鹤青率部众潜伏而入,协助长公主殿下斩下敌方贼首五人,匪徒三十。
巡查御史徐敏之、麒麟郡守叶须年在湖边待命,与安宁长公主内外夹击之下,一举歼灭麒麟郡最大的湖匪渔霸,杀敌一百四十三人,活捉三百八十九人。
安宁长公主将被迫落草为寇的百姓全部释放,并斩杀贪官四十八人,收缴赃银八万,全部交由麒麟郡守用于民生。
连续数日,长公主殿下四处奔走,号召富户捐款捐粮,并自掏腰包购买农具赠与百姓,以恢复农耕生产。
三月十日,安宁长公主协助徐大人彻查漕运帮派,提出允许一家独大、多家监督的政策,为运河开凿提供了和平的环境基础,以至于全郡百姓欢呼拥护。
甚至有人传言,安宁长公主是救苦救难的神灵,更有百姓自发修建长公主的泥像,争先参拜。
三月十五日,安宁长公主辞别垒河诸县百姓,前往京城,麒麟郡及周边村县的百姓前来送别,长街五里,热泪相辞。
…………
贺酒儿坐在摇晃的马车中,听送别的百姓声音渐远,懒散地躺靠在软垫中。
青儿为主子倒酒,几滴酒液飞溅起来,落入厚重的毯子中。已是暖春时,马车内的毛皮垫子还没有撤下,只因贺酒儿的身子越发虚弱了,竟然如旁人遇冬季一般畏寒。
“主子,百姓们都热情高涨,你说,若是掀翻了小皇帝的龙椅,他们可会拥护你?”青儿这些日子兴奋得很,亲眼看着自家主子受万民拥戴,如同看到一颗帝星冉冉升起。
贺酒儿懒散地笑:“不会。”
百姓要的不过是安居乐业,是谁执政其实并不在意。如果不是生活艰难,他们怕是连反抗上位者的胆量都没有。
这么些个对于掌权者来说胆小、没有骨气的小人物,却还能各分阵营,对更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