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官员的名册等等。
舆图是羊皮制成,贺酒儿在图中夙州城的位置,轻抚东晟王府的旧址,竟有些手抖得不能自已。
这次若是能死遁归国,她定然要去夙州东晟王府再看看,那后院的白杏林不知还在否,那房门前的银杏树可还存活,院中的葡萄架定然已随秋千烧成了灰烬吧——
贺酒儿决定好,余生便在东晟王府的旧址安歇,死后尸身运回迷谷。
从联姻和封地的圣旨下达开始,安宁长公主就开始将人手往夙州转移,钱庄、银楼、米行、酒肆等及关乎于民生的商业版图都将会以夙州为中心蓬勃发展。
照例安排遗言的时候,贺酒儿偶尔会停下来自嘲。
分明两国联盟还有经商、贸易、文化及农耕交流等等多种手段,这南曌的朝臣和小皇帝,偏就要选最不持久的政治联姻作为唯一的合作方式,偏偏丞相胡临渊为了私心也顺水推舟应承了。
贺酒儿究竟是被他们所忌惮,还是被他们看不起,竟然以为她能离开南曌,就会任人掌控?
呵,可笑。
就算胡丞相将心腹占满朝堂,将她安宁长公主在京城内的痕迹抹去,也阻止不了贺酒儿的卷土重来。
未来之事不可知,天道不亡,她这转生之人怎会消停?
九月三十日,晴,有风,宜动土、祭祀,忌婚嫁。
多日未回长公主府述职的鹤绿,终于来了。
他将代表绿组执令使的腰牌和相应物件还给贺酒儿,单膝跪下,与这些年同生共死的主子和同伴辞行。
贺酒儿将小绿惯用的长刀还给他,又赠了不少银票和物件,也不问他这些日去了哪里,只问:“你可与顾湘表白了?”
小绿一怔,原本不羁的神情流露出些许不自然,又苦笑着道:“嗯。如主子所料,我被拒绝了。”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
“我还是留在京城,希望能暗地里护着她,帮衬她,她一个无父无母又被夺了晋国公嫡女身份的小姑娘,日子不好过。”
贺酒儿故意问:“你怎的不求我将她的叔叔姨母给杀了,让她自由些?”
鹤绿抬眼看了主子一眼:“她叔叔两夫妻虽对顾姑娘有杀父害母之仇,但现在的晋国公府也是靠这叔父撑起来的,若是现在报了仇,她连顾家的晋国公爵位都无法保下,不如忍耐。”
贺酒儿大有兴致:“咦?小绿开始关心大势格局了呀?没想到动了情,人也变得在意俗世了?”
“这些话……是顾姑娘她与我说的。”鹤绿垂下眸子,“主子,我是不是很无能,才连这些道理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