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贺酒儿突然跳入乱战的人群当中,看似失了魂一般,鹤红紧张大呼,他的心快要蹦到嗓子眼。
这变故让同样关注贺酒儿的几人都心头一紧!
“少主,你快停下来,别乱想,快停下来!”鹤承焦急地声音耳旁在回响,贺酒儿还是两眼失焦地望向远方,脚步蹒跚地向前。
“主子——”
“……亡者无思,梦醒归乡!”
——归乡——
陶埙吹奏的曲调从耳边拂过,如同悬崖山涧的寒风,苍凉而哀婉。
那是安抚亡灵的镇魂曲。
归乡,归乡,归的是何处之乡?
何处是她的故乡?
——她是谁?
……………………
已是深夜,安宁长公主府门外,却是人影晃动,风灯和火把将府门前的台阶照得雪亮。
“嘭嘭嘭!”谁家的小厮将大门锤得震天响,毫不顾惜深夜惊扰了入睡的百姓。
“开门!长公主府的人呢?!给老夫出来!”
瞪眼跳脚的户部尚书胡大人气得直喘: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安宁长公主也忒不要脸了!我儿因着老夫的夫人所托,来长公主府想询问些情况,怕是有何误会,这长公主竟然将我儿扣押在府内!
大家给老夫评评理,有婚约的公主强留世家未婚男子,此事可妥?!”
“胡大人消消气!”大理寺卿乾潇站上前来,“此事定然是不妥的,当然胡二公子私自接触证人小杨氏,也是不妥的!此事,还是得请长公主殿下亲自解释才好!莫要伤了和气……”
少府侍郎开口道:“想来长公主殿下倾慕胡二公子良久,见公子拜访,难免有些情难自禁,还是先将公子与长公主殿下请出,也好避免百姓口舌,污了殿下的清名……哎哟!”
一支弩箭从墙头迸射出来,直直插在这少府侍郎的脚边,吓得他惊叫出声,当下就退后了几步。
“嗖嗖嗖!”
又有一排弩箭直射到胡大人和乾大人的脚边,立马就有不少小厮上前扶了两位受惊的大人,速速退后去。
“我家主子正忙呢,没空来搭理大人们唱双簧!”
安宁长公主的贴身丫鬟小青姑娘坐在墙头,靠着部大型机关弩打哈欠。
那弩机固定在墙头的隐蔽处,竟然还有控制方向的齿轮,随着小青打哈欠的动作,弩机上的弩箭朝几位大臣的方向晃了晃。
胡大人一哽,却还是跺脚道:“怎么!长公主府里的人就是这般不懂规矩的吗?!明知众位大人在此等候,怎的不开府门?!”
“胡大人说得对!”有人壮着胆子响应道,“殿下如此狂妄,如此近色,如此不顾名声,怎能堵住悠悠众口?!”
青儿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哎呀!人家好怕怕呀,要不是听我家公主殿下说,有不少大人一路喝着花酒,溜达到最后竟然齐齐聚在长公主的府门前,本姑娘才懒得出来看个稀罕!”
“什么花酒!”众大臣发怒道,“小丫头片子,怎的能信口雌黄?!”
“叫你们安宁长公主出来说话!怎的将胡二公子私自扣押,这成何体统?!”
青儿顿时翻脸怒道:“什么叫做信口雌黄?没想到你们身为朝臣,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比我这么个姑娘家还厉害!”
她从高墙上一跃而下,落到火光映照的台阶上,冷笑连连:“户部尚书嫡公子,竟然假借拜访长公主之名,指使刺客前来劫持证人小杨氏!
刺客全数被诛,胡二公子临渊自行留在府中赎罪,没想到竟然还有三成朝廷大员,能来我长公主府门前叫骂,甚过泼妇骂街,简直叫本姑娘叹为观止!
天子之臣,为一个草民而大动干戈,你们想做什么?结党营私,毁尸灭迹?大理寺卿乾大人,您不会是要监守自盗,为了保住杨家而拉同僚下水吧?!”
众位大臣一怔,不由得面面相觑。
被点名了的大理寺卿乾潇,缓步上前道:“这位小姑娘,我等朝廷命官,可不是你一个婢女能随便污蔑的,你……”
“我家长公主殿下,也不是尔等朝臣能够随便污蔑的!”青儿扬了扬手,身后的府门顿时大开,几个黑衣人的尸首便随意扔了出来,青儿冷哼道:
“枉你们身为朝臣,不惜为了袒护有罪的同僚而颠倒黑白,身为南曌子民,不惜污蔑我家长公主殿下的清名,你们想要逼迫我家殿下与你们同流合污,这些死掉的刺客,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青儿的话音刚落,众多拿着火把的公主府侍卫便鱼贯而出,齐齐挡在各位大臣面前,引得各家的仆从也出列,各自护在自家主子的身前。
乾大人皱紧了眉头,看府门前的尸首流着血顺着台阶往下淌,知道长公主府内的大战定然极为惨烈,而显然,旻禾公主私藏的人马更胜一筹,当务之急该是逼迫长公主将胡二公子放出来,之后才好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乾潇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