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承眼神一寒，正要封他的嘴，贺酒儿大笑着打断了他的动作，对林一备道：

“林老族长，若本殿主还是赫氿，许是要因你这句话陷入自责之中。可惜了，本殿主转世多年，早把赫氿的一颗善心扔到了阴沟暗渠！

你说的话确实新鲜有趣，本殿主建的花园，竟然会有人因为花开得太美，没有护栏而去摘了它，反倒怪这花有错，是这花不该开！”

贪狼殿主边笑边拍了拍手：“青儿，去将林老族长的长子请来与老族长相见，只用头来便可！”

“是！”

待到林一备后知后觉明白贪狼殿主的意思时，林家长子的头颅已经被盛在做工精美的漆盘上，惊恐万分地朝他自己的父亲无声呐喊。

贺酒儿见林一备呆滞的模样，以袖子掩了小嘴，娇笑道：

“哎呀，多亏林老族长教会了本殿主这番理论，本殿主杀得毫无愧疚呢……

您可得记得，您的长子可不是本殿想要杀的，是你——

你林老族长自己逼我杀的，你明知自己无力保全家族，却还妄想挑衅本殿主的权威，实在是让人手痒痒得想动手呀！”

林一备几乎要疯了，连日的打击让他无法正常思考，他失控地喊道：“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不是赫氿！你怎能杀了他，你草菅人命！”

贺酒儿笑得肩膀耸动：

“本殿好歹给了他一个畅快的死法，可比他当初往本殿身上扎的银针要干脆多了，几岁的孩子，你们都能下得了手，本殿给他断了个头，又能算的了什么？”

“你！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林家？！”

贺酒儿收了笑，寒着眸子道：“林家全部家产，还有柳首辅柳宗山的受贿账目！”她直视着这林一备的眼：

“一半家产是你林家欠我的，一半家产是赔给我的一条命，柳宗山的铁证，是本殿主对你忤逆我的惩罚，各人的私产我不会动，本殿主向来公平！”

林一备恨道：“那你杀了我儿该怎么赔偿？！”

贺酒儿歪了歪头，勾唇道：“帮你将这长子炼成活尸如何？相信你的重孙子老死，这活尸还能站在墓碑前，替你们烧纸钱呢……”

鹤承大煞风景地插话道：“少主，这尸体断了头，怕是炼不成了，不若我再杀一个林家人，只剜心剔骨不断头，定能给老族长炼成个能烧纸钱的活尸来！”

林一备跪坐在地上，看了看长子的头颅，又看了看僵立着的活尸护卫，不由得嚎啕大哭。

…………

七月十七日，京中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

其一，许多众人常逛的商铺、酒楼、银楼绣阁都取了招牌，据说背后东家易主，但商铺的管理人都没变，还是照常经营。

其二，不少在京备考的学子，都收到了安宁长公主赠予的银钱，鼓励他们成为一个公正的、为国为民的朝廷栋梁之才。

其三，定南王封家的封老将军，接二连三地参与家族丧事，有传言封氏的家族疾病突然爆发，源于其妻赫氏触犯过神明。

再然后便是各大权贵家中，或多或少地有人被降职，有的告老还乡，有的触怒了皇上被斩首，有的被抄家，有的被流放。

城外灾民渐离，城内百姓又人心惶惶，人人各有忧心事，冷暖寒凉人各知。

午时，贺酒儿在安宁长公主府招待了昙华书院的铁头学子徐敏之。

当长公主殿下将针对柳首辅柳宗山的计划，告知这呆板书生时，他竟然又流着眼泪跪下磕头，并高呼了“长公主千岁”。

“长公主殿下大义！”徐敏之被鹤红扶起时，还是问了心中疑惑，“学生听说，殿下您极为仰慕胡先生，却为何要将这些推倒柳家的证据交由学生来揭露？”

胡二公子并非书院老师，只是昙华书院的学子之首，但因为其学识渊博、品行端方，被所有寒门学子尊称一声“先生”，以示尊敬。

若是由胡二公子来揭露，定然会引起更为轰动的效果。

贺酒儿抿唇，还能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小狐狸他不好哄骗拿捏啊——但是这些话，她是不会对徐敏之说的。

安宁长公主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对这铁头儿解释道：

“胡二公子虽是在学子中极有影响力，但是他身为世族的身份摆在那里，还有个做户部尚书的父亲。本宫的这些证据牵涉极广，不仅仅会拉下柳首辅，还会连带着拖出不少柳系的官员……

徐公子，你说，若你是户部尚书那般的一品大员，眼见朝廷的三成官员都会落马，而导致朝廷运作凝滞，你会否想要帮助皇上，将所有证据都一把火烧掉，以保证朝廷不会因为官员流失而停止运转？”

徐敏之正色道：“不会！官员错了就是错了，怎可为了保一时的王朝运转，而放任蛀虫危害国家？大树将倾，需以强硬的手段拔掉蛀虫才是上策！”

安宁长公主赞许地点头：

“果然还是徐公子更有魄力！本宫有一说一，我虽爱慕胡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