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幼薇后知后觉:“想杀了我,还要杀了我父亲?旻禾!你竟然真的敢杀害朝廷命官?!”她几乎要尖叫,“我父亲可是户部尚书!”
她的继父是户部尚书大人,是权臣,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算长公主真的不在意朝廷命官的身份,可她不是喜欢二哥哥吗?连询哥哥的父亲都要杀?!
“旻禾!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贺酒儿看着玄岚身后颤抖着的惊恐少女,嘴角的笑容越发扩大,她拍了拍手,数道黑影从各个隐秘处现身出来,将玄岚带来的暗卫从阴影中逼到月光下。
“胡三小姐,本宫杀过的人,可比你买过的绢花发簪、胭脂水粉加起来都多。本宫在民间时,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如今成了长公主,不过是敛了些杀气罢了,而你,却偏要往本宫的刀口上来回摩擦。”
贺酒儿嬉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她抬手抹了抹袖口,肆意得如同江湖儿女拂袖斟酒,身形却突然一矮,转眼便出现在玄岚的头顶!
“玄统领!”其余的暗卫立时便动了身,听风堂的暗哨立刻迎上,两方之战一触即发!
贺酒儿身法极快,每一个旋身都留下一个曼妙的残影,似舞,似歌,又似妖冶的彼岸花,只一个照面,玄岚的身上便添了数道伤痕!
同是黑衣,听风堂的风格明显以敏捷、角度刁钻、一击即中而取胜,玄岚的暗卫则胜在力度、配合,招式大开大合间,长驱直入。
一炷香下来,两方的黑衣人身上都挂了彩,但因顶头主子的缘故,双方的杀技都有所保留,暂无性命之忧。
贺酒儿面对玄岚始终是轻松应对,事实上,除了小狐狸,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又过了一会儿,这场械斗直接由贺酒儿一举宣告结束,她抬手抽了胡幼薇的簪子,抵在这吓傻了的姑娘的脖子上,轻笑道:
“本宫赢了,小狐狸,你还不出来吗?”
随着贺酒儿的声音落下,一身黑色锦衣的胡询缓步出现,还是那张勾人心魄的盛世美颜,还是那微挑的眉眼,少了白衣时的文心华彩,多了暗夜的冷厉漠然。
“长公主殿下,幼薇是我的继妹,人虽然蠢了点,但罪不当死。”
贺酒儿勾唇:“太后不能杀,朝廷命官不能杀,连这么个臣女也杀不得,小狐狸,你告诉我,既是不能杀他们,那他们来伤我的时候,谁可护我?”
人人都说未雨绸缪,贺酒儿没那么多心思和时间去绸缪,什么都比不上一刀杀了更能解决后面的麻烦。
毕竟,死人最忠诚!
胡询穿过两个虎视眈眈的阵营,直直走到贺酒儿的面前,叹了口气,直接将她拿着簪子的手腕捏住,取出那把簪子插回胡幼薇的头上:
“今夜,长公主殿下就当给了我一个人情,放过幼薇吧。这份人情,殿下随时可以要求回报。平西王世子元慎还留在宫中,等待未婚妻的接见,长公主殿下不回宫看看吗?”
贺酒儿任由他将胡幼薇解救出来,胡三小姐已经神情恍惚,对自己的二哥能站立行走竟已忘了震惊。
胡询将胡幼薇扶到损坏的马车旁,胡夫人已被安置在车中,依然昏迷不醒。贺酒儿看他们兄妹相处,心底有些酸意,又强行压了下去。
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谁先动情,谁就是弱势的了,贺酒儿既强求想要一份回报,自然只能等到对方应允。
“小狐狸,你说过,若是我有一个,能让你不得不娶我的理由,你便遂了我的意。如今,我也与你说,若是你有能将我嫁去给别人成婚的本事,本宫也就遂了你的意罢。”
皇上赐婚与最后能否成婚,是两码事,懂的都懂,贺酒儿说的话,胡询自然能够明白。
一旦敛起浑身的戾气,安宁长公主的一身端庄与贵气,便又显露出来了。她缓步走向胡幼薇,见这蠢姑娘的眼神开始清明,贺酒儿歪了歪头,嘲笑道:
“胡三小姐,人蠢就该多读书,若实在没书可读,那至少要掌握些八卦消息,也是好的。”
贺酒儿又回头看了胡询一眼,轻笑:
“就比如,杨家暗地里支持了平西王府的战马供应,又一心想将杨宣嫁给平西王世子让联盟更加稳固,若是西南疆域谋反,小皇帝却不一定会输,可杨家因你母女与胡家交好,也不知到时抄家灭族的时候会不会带你们一同……”
“贺酒儿,闭嘴!”胡询大怒,“这是她能听的吗?”他挥手想让玄岚将胡幼薇打晕,却被贺酒儿一把毒粉逼退了十步。
贺酒儿给胡幼薇塞了颗解毒丸,让她假装晕倒都不可能。
“你们一力促成本宫与平西王世子的婚事,算是与小皇帝结盟,杨家可会甘休?!
戚太后可会眼睁睁看你们合起伙来夺她的权?!小皇帝明知引狼入室、养虎为患,会不设防?!”
贺酒儿大笑,挥手让听风堂众人退下,自顾自地从车辕上解下一匹马,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她将缰绳一扯,留下一句话给胡幼薇:
“想杀杨宣以挑起争端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