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儿啧啧出声,挑衅地看了一眼柳雨烟,那柳雨烟顿时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身形摇摇欲坠。
胡幼薇惊叫一声扶住柳雨烟,满脸气愤地指责道:“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怎可污了我二哥哥的清名!……二哥哥你别被她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她也就是这么一张脸会勾人!”
贺酒儿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谢:“谢谢夸奖!”
“本小姐几时夸过你?!”
贺酒儿嫣然一笑,媚眼丝丝道:“你夸这张脸会勾人,就是夸我生得好。”
众人:“……”简直不知廉耻!
胡幼薇气得跳脚,柳雨烟掩面而泣。
贺酒儿瞟见柳雨烟藏在袖里的另一只手,拳头握得极紧,那指甲似已掐进肉里——呵,装娇柔,好生的装!贺酒儿心情愉悦到想起舞。
胡询将她的命门捏紧了些,低声道:“还未入宫就树敌,殿下倒是调皮。”
贺酒儿昂头凑近他:“怎么,小狐狸心疼她?”
胡询低头捻起一片落在衣袍上的花瓣,压低声音道:“柳小姐的母亲柳夫人,与戚太后关系甚密。你在人前这般嚣张,怕是入宫之后更难立足。”
贺酒儿转了转眸子,立时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转头大声朝胡幼薇和柳雨烟道:“询哥哥刚刚说,柳小姐定会醋性大发,找机会害了我,可是真的?”她的声音带了哭腔,听起来好不可怜。
这一声哭泣,既把胡询绑在她一条船上,又打击了柳雨烟的爱慕之心,可谓一举两得。
柳雨烟掩面的手顿时一僵,胡幼薇一脸不可置信,徐敏之拳起手在在唇边咳了两下缓解尴尬,胡询反倒是冷笑一声,手指捏住贺酒儿的命门却未有丝毫放松。
贺酒儿被胡询嘴角的那抹笑勾得眼睛一花,不自主地盯着他的嘴唇看。两人的脸凑得极近,远远看上去,倒像是一对依偎的夫妻。
胡幼薇的视线,在胡询和贺酒儿的脸上来回扫过,见胡询始终没有介绍的意思,忍了半天终于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的这般没有礼数!缠着我二哥哥不放也就罢了,竟还敢污蔑雨烟姐姐!”
贺酒儿转头,挑衅地看了看躲在胡幼薇身后的柳雨烟,故意往胡询肩上靠了靠,道:“想知道我家在哪里呀?是要帮你家雨烟姐姐打上门来吗?……偏不告诉你!”
她故作娇嗔一声,甜甜地对胡询笑,说话的声音大到确保在场人都能听见:“询哥哥,你以后是要娶我为妻的,怎可收别家姑娘的点心呢,一会让我带去喂麻雀吧?”
柳雨烟终于忍耐不住,气得转身就走,临行时深深地看了贺酒儿一眼,满含怨毒。
“雨烟姐姐!”胡幼薇跺了跺脚,“二哥哥你怎么不说句话呀,雨烟姐姐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市井女子来伤她?!”
胡询坐姿未动不予回应,贺酒儿不置可否。
胡幼薇只得返身去追柳雨烟了。
徐敏之见夕阳已近,胡询和贺酒儿尚未有动身的意思,便要拜别两人离开。正抬手作揖,又有一群学子争论着走了过来,徐敏之便停驻等待。
贺酒儿就呵呵了。
她被扣在这里不能动弹,学院的学子是来了一波又一波。
天都快黑了也不见人来迎她入宫,兴阳侯那厮的办事效率也忒低了些!早知如此,她何必费心费力逃出来,还不如就在侯府里乖乖呆着,也好过现在肚子饿着,腿脚还因坐姿不好麻木了。
胡询见她焦躁不安,不自觉勾了勾唇,伸手将那装了点心的食盒递过来,贺酒儿单手接住,小肚子适时发出“咕叽”一声,引得胡询笑出声来。
贺酒儿一边填肚子,一边听那群学子争论,眼睛还时不时看胡询。
身形微胖的学子道:“你们刚才可瞧见,柳小姐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胡小姐一路跟着追去安慰。”
“自然是见着了,”清瘦的学子答道,“我家小厮问过,说是有个恶女不识礼义廉耻,赖在胡公子身边不走,正碰到来探望的两位小姐,那刁蛮女子恶言相向,就把柳小姐给气走了。”
“你看还是我说的对吧,人性本恶,哪怕是面对素不相识的姑娘,恶女终究是恶女,便是柳小姐再知书达理,又怎能与市井泼妇争锋?”
“不不不,还是人性本善!”清瘦的学子反驳道,“那市井泼妇定然是被污浊之人所教导,所谓近墨者黑,自然待人恶意满满。如若她也像柳小姐一般识文懂礼,自然会保持一颗善心,不被世俗所污染!”
“人性本恶!”
“错了错了,人性本善!”
两方学子争论不休,吵得贺酒儿有些头疼。她缓缓咽下最后一口点心,适时插话道:
“小女子也以为那位公子说得对!”贺酒儿指着身形微胖的学子道,“世道无常,人性本恶!”
争论不休的这群学子顿时停了下来,齐齐往声音来源处看,只见一位红衣的小姑娘坐在亭中,她的容貌明艳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