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调剂？”来人呵呵笑道，“你不签字按指印，一分钱扶贫款得不到，等着他们来拆房吧！”

“拆房？”村民一脸的不相信，“我住得好好的，谁拆我的房了！”

来人很有底气道：“我是大院里的人，大院决定，飞来山做风景区知道了吧？”

村民说：“早知道了，国家五A风景区，吕镇长说比九寨沟、张家界还美，是聚宝盆，老百姓手里端着的是金饭碗。”

来人说：“风景区是拿给全世界人旅游的，不是让人住的。

大院决定，山上房屋全部拆掉，村民全部搬下山。

你给我签调剂合同，得到一笔扶贫款，凭着一文不值的破房子发个财，你还不愿意，真是死脑筋。”

村民惊愕了：“上面要拆房子，怎么没听吕镇长讲？”

有村民说：“就算没听吕镇长讲，肖村长前天在镇上开会回来，也没讲这事。”

来人说：“你们说的吕镇长是不是吕军，他在县上算什么呀！

县上的决定也要给他讲？

告诉你吧，昨晚县上决定，今天我们就上来了。

我们是带着扶贫任务上来的。

你的房子分文不值，给我签调剂合同，白拿上万块，要不是国家出台扶贫政策，你去哪儿找这样的好事。

我总算认识到你们为什么穷了，钱摆在面前也不拿，怎么不穷啊！

现在拿扶贫款，明天政策宣布，我们想扶贫也没有机会。

只要你在合同上签字按手指印，我给你一万块扶贫款。

房子拆掉白拿一万块，对你来说，也算是大发了！”

村民问：“白拿一万块，哪有这样的好事？”

来人说：“国家几时亏待过农民了？”

村民想想也是，前些年吃不饱肚子，国家宣布农民是贫下中农，地位崇高无上；改革开发国家白给农民地种，不交农税提留还扶贫。

飞来山成了风景区，给一文不值的房屋定价扶贫，应该是国家想得周到。

有村民心动了。

房屋要拆，有钱不拿白不拿。

有村民说：“我看看你的合同。”

来人拿着一张合同给村民看，手在合同上指指点点说：“看到没有，这是享受扶贫政策的条款，这是县上大院的公章，只要你在上面签字，我把钱数给你，回去就算工作完成了。”

一老人走过看，手指远处幢小破房子：“那幢房子你们给不给钱？”

来人说：“给，只要是房子就给，那幢房子太小，扶贫款也不是乱给的，两千块。”

“两千块啊！”老头喜出望外，分文不值、都要垮塌的房屋拿到两千块，“我写不会字，只按手指印要不要得？”

来人说：“找人签字，你按个手指印就成。”

老头说：“要过去看下我的房子不？”

来人大大咧咧道：“不了，合同是依据，我还怕你不承认领到两千块。”

老头看向一个村民，喊道：“张三新，你来给我签字。”

张三新走过来在合同上签字。

老头伸出手指头，在印泥盒上按一下，然后在张三新写的名字上按上自己的手指印。

来人把一叠钱递给老头：“拿着，数下，如若有错，离开不认。”

老头拿到钱欢天喜地，就要数钱。

两个五大三粗汉子走向老人，从身后拍拍老人肩膀。

老人回头看，身子哆嗦下，脸变颜色。

五大三粗人做个跟我来手式，转身走人。

老人一脸沮丧和无奈，跟了两个五大三粗人去。

村民望着离去的老人背影笑了，笑得很开心。

有村民笑道：“猫搬甄子替狗干。”

来人喊道：“下一个！”

一人走过来：“我只有一间屋子，要不要？”

“在哪？”来人问。

那人指指不远地方。

“就一个窝棚啊！”来人喝道，很气愤的样子，这房子也好意思指给他看。

那人嘿嘿憨笑：“我都说了，只有一间屋子，问你们要不要。”

来人说：“考虑到我们是来扶贫的，遵照上面指示，只要是贫困户，一个不拉下。签合同吧，一千块。”

那人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了一样惊喜道：“我那房子也值一千块啊！”

来人大声道：“我讲了，我们是来扶贫的，见房子就扶贫，房子就是领取扶贫款的凭证。你们拿着房子不领钱，要给国家节约，支援国家建设，我们也没有意见。”

那人在合同上签字、指头按下手印。

“过来领钱！”买房人张扬道。

那人走过去，看着红红的一叠钱，眼睛都绿起来。

“一百，两百，三百，四百……”来人一张一张的数钱，数得很大声，仿佛要把一千块给数出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