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确是睡的安稳,然而身边这山似的男人哪里还能睡着,全身肌肉僵直了,硬邦邦地挤着她,她离开镇上时刚沐浴过,青丝上这会儿还残留着皂荚的清香。
李琰这会完全清醒着,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顶,过了一会林锦迷迷糊糊的醒来,见男人直勾勾盯着她,而瑾王突然没头没尾的道:“殿下,臣自十九岁时起就想当您的驸马。”
林锦突然觉得他好可爱,此时她脑子乱乱的轻笑声回道:“老爷,妾身想睡了。”哎,自己现在这样,哪还有什么公主殿下,这些子话她过耳便忘记了。
李琰脸色微沉,却并不勉强她回复。勉强重新将她揽回怀里,掖了掖被角道:“睡吧,我不闹你了。”
骆驼车在沙漠里走了几日,她总有办法,能哄得两人不经意就忘了两人间说那些荒唐话,林锦掀起了自己身侧的帘布往外看去。
自林锦十五岁前就从未离开过京城,后来被迫逃离,自京中前往边境,一路见了许多风景,完全不似大宅中的妇人,不过这漫无边际的枯草地她还是头回见到。
这里似乎毫无人烟,看着比边境还要荒凉些,不过据她所知,鞑靼族却是燕朝数年大患,父皇当日曾经说过,幸而这边境有李琰守着。
李琰凝视她良久,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好奇纳入眼底,待林锦打起帘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时,他笑着替她掀帘。
“鞑靼地广人稀,远处那白色看见没,是他们的毡包,鞑靼人善游牧,如今是他们的休牧季,等有机会天暖和时我带你来,到时这些枯草都变绿。”
林锦有些疑惑:“老爷,他们这地方没有城镇么?”
“他们有都城,和林城距这还有一天的路程,明天傍晚时分该就能到了,帖木儿的金帐便在城中,吉日格勒也在那儿,帖木儿早让他给软禁起来。”瑾王道。
“您如何得知?”这话问出来连林锦自己都觉得可笑,瑾王甘冒风险,亲自来到鞑靼人的地盘,又怎么连这个都不清楚。
没想到他却事无巨细告诉她:“吉日格勒有位受宠的小妾,她身边丫鬟是我们的人,不过她身份低微并不知道帖木儿究竟被藏在哪处。”
“依着吉日格勒为何不早将帖木儿除去?”林锦接着问道。“帖木儿的大汗金印并不在他手中,鞑靼习俗与我燕朝不同。”
车队远远经过鞑靼人的毡包,李琰单手搂着林锦道:“你看她们头上那帽子,等入了和林城,老爷也买一顶给你戴戴可好?”
林锦这会儿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好啊,这鞑靼女儿果然如盛名中的一般,能歌善舞,那骑马的架势半点都不输男儿。”
林锦自己也会骑,不过却不精,父皇不指望着她上阵杀敌,学骑马要禁得住摔,哪个脑袋不要了敢叫殿下摔得鼻青脸肿,她的马都是再温顺不过。
这草原广阔,虽然只见枯黄,风在脸上肆虐,犹如刀刮般冷,然而林锦瞧着远处快马扬鞭的鞑靼儿女,心头蓦地一动,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别处
和林城建在草原水源最盛的地方,这处比不上燕朝国都繁华,就连偏远的甘州城都比不上,不过此处聚集了不少往来客商,城中客栈倒是随处可见。
鞑靼无论男女身材都高大强壮,李琰带着林锦换了身鞑靼人的衣物,他穿着这样身走在城中,反不觉得那么突兀。
倒是林锦,因为个子的缘故又生得那样样貌,比鞑靼女儿白嫩许多,吸引了不少目光看过来,李琰霎时立马黑着脸,直到两人进了客栈好一会才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