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她倒也没有觉得难堪。

相反，周京洛说的这些话，结结实实地打了苏晚意和她那狐假虎威的小跟班的脸。

当下她还是挺爽的。

周京洛这人一向直接，不论是表达好感，或是心里憎恶，都打直球，极少遮遮掩掩。

他和沈砚是一类人，但又完全不一样。

她喜欢和周京洛交朋友，这种真诚、直截了当的感觉，省去了猜疑和盘算，的确是快活得多。

“我没什么。”温絮安抚他，“你不用觉得抱歉。”

“但我是认真的。”周京洛道。

温絮抬眸，静静地望向他。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暗，昏黄的光线照在周京洛的脸上，衬得他的额头一片阴影。

温絮没说话，周京洛问：“如果你是想拒绝我，也可以直接说。”

“嗯。”温絮笑了笑，“那我就权当是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

她转身要走，突然听见身后的周京洛开了口。

“是不是因为沈砚？”

闻言，温絮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不知道周京洛从哪儿知道她和沈砚的那些过往，只是从她的角度去思忖，这些事终归不会有谁多嘴多舌去告诉他。

那就只能是周京洛自己发现的了。

“温絮。”周京洛站在灯下，垂着眸，轻声叫她的名字，“是不是沈砚让你变成这样的？”

是问句，但语气里没多少疑惑。

温絮没转身，她道：“周京洛，这些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说不重要？”他往前走，站在了温絮的正对面，他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我早该猜到的。”

她也没想去回避周京洛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和沈砚的那些过去，也没什么好躲的。

周京洛看着温絮，眼睛微微有些红。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他是在对她说，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温絮蓦地从唇角扯出了一抹微笑：“现在不了。”

周京洛：“什么？”

“我不喜欢沈砚，现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爱任何人，我只爱我自己。”

与其花时间在和别人的情爱上，她不如把时间和真心都留给自己。

至少，给自己投资是值得的。

她不会背叛她自己。

*

周京洛回会场的时候，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小助理看出来自家总裁脸色不太好，闭上嘴不敢多问。

倒是周瑶没见到温絮的人影，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周京洛：“温姐人呢？”

“回去了。”周京洛声音沉沉，像是掺着一团怒火在里面。

周瑶也管不上周京洛的情绪，自顾自地问：“你怎么让她回去了？没礼服吗？你找我不就行了。”

他显然是不想和周瑶多说话。

还是小助理用眼神示意周瑶停嘴。

很快，周京洛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沈砚。

他靠在墙上，目光淡淡地看着阮知夏，两个人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周京洛走上前去，道：“你过来。”

沈砚沉眸：“什么事。”

“过来。”没等沈砚回应，他也顾不上自己那股洁癖劲儿，伸出手拉住了沈砚，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夏夜的风裹挟着黏腻的湿润感，贴在周京洛的脸上，让他觉得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酒店旁没有人的小树林里，周京洛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问：“是不是你？”

沈砚掀眸：“嗯？”

“温絮之前被保住的那个孩子……”周京洛顿了一下，继而质问道，“是不是因为你？！”

沈砚没想到周京洛会和他对峙这件事。

他知道温絮不会说。

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的任何知情者都不会和周京洛讲清楚所有一切的原委。

所以大抵是他东拼西凑，从各路风声里拼贴出了一个完整模糊的故事脉络。

沈砚沉默了片刻：“是。”

“你他妈的混蛋！”周京洛没控制住自己，一拳打在了沈砚的脸上。

这一拳力度不小，打得他踉跄往后退了两步。

他歪着头，伸手蹭了一下嘴角。

“你喜欢她？”沈砚明知故问。

刚才在会场上，周京洛和苏晚意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对，我喜欢她。”周京洛没打算遮掩，“所以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被你欺负了。”

沈砚道：“欠她我，我会还，你不用……”

“你拿什么还？”周京洛打断了他，“沈砚，你拿什么还她？你还配提偿还两个字吗？”

小树林里没有等，因此两人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

只能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