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瑶母女不好拿银钱出来,晚膳就囫囵吃了倩儿家中午剩的包子,将仅剩的一两多碎银留下便借说回倾人坊去了,说定次日做工结束后再借些银两来给倩儿做零用。
倩儿擦了药又喝了安神养身的药,被何清瑶母女照顾好,心中颇为感动,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竟是一夜安好的睡了一大觉,梦也无一个。
母女俩回到太守府已是晚上戌时末。
柳懿之好笑的看着母女俩,“你们这做红娘做的也太晚了些吧。”
柳婉茹再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摆摆手,“爹,下回我可不干这个事了,就算一切都是谋划好的,看着人家担惊受怕我也紧张不安,真怕这倩儿姐姐知道以后怪罪我们。”
何清瑶也舒缓了自己的情绪点点头,不过她毕竟经历的多,笑道,“罢了,人生总归要经历些波折,她应该会明白我们的苦心,不过这个活确实不好干。”
说罢顿了顿,朝丈夫道,“明日你和李大人说一声,他若确定,我们这两日就可上门和李老夫人说一声。这个媒人我来当吧,倩儿姑娘除了家世出身,确实是个好姑娘。”
柳懿之点点头。
次日李泌用完早膳便带着重礼不请自来。
柳懿之朝何清瑶笑道,“你看他像不确定的样子吗?媒人礼都给你带来了。”
调笑归调笑,夫妻俩还是将昨天的情况和李泌说了说。
听到何清瑶愿意保媒,不苟言笑的的汉子嘴角的笑意都止不住。
真让人怀疑他所说的若是不合适他也会放弃这番话的可信度。
这明显就是情根已深种。
何清瑶八卦心大起,不由问道,“李大人,你和倩儿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故事?你可让我这媒人做得再有底气一些。”
李泌红了脸,但还是清晰道,“两年前她哥哥于我也有救命之恩,当时我已身受重伤,若不是她哥哥将我拖到山石后面,可能我已经被乱箭射死,等不来救兵。”
“我伤好去她家,她哥哥已经发丧,但她依然有礼的接待了我,并没有因为过度伤心失礼,还拒绝了我私人给的银两,只拿了我为他们家争取来的一百五十两抚恤银。”
“这两年我也一直在暗中关注她们,发现她很孝顺,不只是体贴母亲,还很勤快的承担了一家的生计。如此有礼和坚强的姑娘,甚得我心,我是武将,妹妹也该出嫁了,有个这样的姑娘在家陪着母亲我放心许多。”
何清瑶闻言点了点头,“如此,你该和老夫人提啊,她知你这番孝心,也会考虑这么好的姑娘。”
李泌又涨红了脸,“余姑娘还在孝期,母亲急着想让我成家,且她有命硬之说,这一点是我母亲忌讳的。还有,我未曾和余姑娘挑明,不知她是否愿意...”
柳懿之笑了笑,“你这感情上的事完全不像你平时行事果决的作风啊。罢了,这姑娘孝期也差不多了,先让你嫂子去和老夫人提一提,老夫人愿意再去和姑娘提,这样更显求娶诚意。”
李泌谢过夫妻俩便告辞离去。
何清瑶心中又轻松许多,觉得此事更有了两分把握,当下就使人送帖子去,次日好上门拜访。
次日上午,当何清瑶和李老夫人寒暄完,等何府医给人调理一番,便开口道,“老夫人,我这有个姑娘人选...”
她话还没说完,李母便亮了眼,“是哪家的姑娘。”
何清瑶笑道,“这姑娘身上有一部分是老夫人不喜的,但您先听我说完,不当之处再来怪罪于我。”
李母也慎重起来,出言道,“我知柳夫人做事稳妥,你若是如此做也有你的道理,我即便不愿意也不会怪罪于你。”
何清瑶心中暖和的点点头,李泌兄妹都是知礼的人,果然与这老夫人知情达理分不开。
便将姑娘花信十九,父母兄长前后亡故,明年再出孝期说了一遍。
见李母眉头紧皱,还忍着没有要拒绝,何清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道。
“这姑娘是李大人旧部的妹妹,出意外那回她哥哥还顺手救了李大人一命。且这姑娘事后只要了一百五十两抚恤银,没要李大人私自补贴的银两。
此后她不只是一人照顾病母,还做了两份工支撑了家计。
而李大人说他虽有意,但还是尊重您的想法,从未和这姑娘私下挑明过,若您不同意,他也愿放弃自己的意愿。”
何清瑶边说边看李母的神态,见人表情缓和许多,又放慢声音道,“都是做母亲的,我也知道您爱孩子的心,就是如此我也不敢贸然保媒,便和小女试探了两番这余姑娘。”
接着又将寻亲、诊脉、看八字、安排匪徒劫财一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便不再吭声,静静等候李母回话。
李母久久未语,良久方叹一声,“泌儿心中有我,为我着想,我岂能罔顾他的心意,这孩子从小就内敛木讷,如此麻烦柳夫人,恐怕心中对这姑娘已经上心许久。可是想着这余姑娘明年都二十了,又如此能干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