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茹从酒楼出去就上了自己的枣红色小马,慢慢缓缓的骑着。
走相反路线的李松看着柳婉茹主仆远去的背影,也放下车窗帘,不由失笑,自己老谋深算被一个小丫头看得明明白白的,若是男孩,柳大人定是后继有人,想到此处多少在心中有点替柳懿之惋惜。
两边都没有注意到酒楼二楼临街的一间雅间窗户开了,一个剑眉星目,高大挺拔而又面色冷肃的青年站在窗前看着柳婉茹远去的背影。
他脑海蓦然冒出一个不相关的念头,这个小丫头看着十二三岁,却和一般及笄的女子差不多高,骑在那小马上真是委屈了那小马。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萧乾莫名觉得有些尴尬,关了窗又落座下来。桌前只有他一人,却摆着两副碗筷酒盅,他怔怔的看向对面那副空着的餐具。
近卫看着二皇子好不容易被隔壁吸引去的心神又回到眼前,伤感的情绪又开始蔓延,忍不住转移道,“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去太守府?”
萧乾看了看宁二,“明日吧。你派人先去送个信,我明日上午到,让柳大人一切从简,我喜清静。”
“属下遵命。”宁二转身出了雅间。
柳婉茹顺顺利利办妥了爹交待的事情,自己店铺就等装潢了,姚妈妈在家领着青原、余桃儿还有那十个丫鬟在做一些成品,功课前些天也做了许多,今天下午算是自由了。
“李运,何虎,咱们去柳庄。”那两人自是无不应的。
到了城外,路上行人稀少,柳婉茹忍不住打马跑了起来,其实这马也不算小马,有半大了。
一开始也不让她骑,还是她按照陈百户和马场老兵所说,亲自给它喂食、洗澡,牵着在马场散步,尽心照料了好些天才让她上身。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开始跑马,之前就在马场跑过几步,以慢走为主。
李运何虎还是有些紧张,驱马紧跟其后,他们算知道自己跟的这小姐性子是好相处,可胆子不小。
这马儿长这么大,大概也没出府过几次,感受到主人的兴奋,自个也兴奋起来,竟然撒丫子跑了起来。
柳婉茹被颠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和身形,拉紧些缰绳,喊道,“赤云,慢点。”
可是马儿并没有慢多少,还是撒欢儿跑。李运驱马前来想将马儿截停,柳婉茹又摇头制止了,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身体跟着赤云一起上下起伏。
跑了一刻多钟的时辰,柳婉茹感觉自己终于将之前所学和实践结合了起来,赤云开始跟从柳婉茹的节奏跑起来,渐渐显出千里马后代的威风来,柳婉茹也稳稳的驾驭马儿半个时辰跑到了柳庄。
赤云被放在牧场上和新买的马儿、牛羊群待在一起,高兴的围着牧场疯跑了一阵子,看得出来它很喜欢。
将注意力从自己的爱马身上挪开,柳婉茹方发现庄子已经大变样,前庄的田地又扩大了数十亩,四周种满了小竹子,日后定会变成一片竹林墙。
靠近旧房屋的地方还被一人高的矮墙圈起了十几亩,想必是在为冬菜做准备。
牧场也全部用木桩和麻绳围了起来,最外围还种了不少白杨树,这树长起来可是高大又齐整。
牧场中间打了三口石井,井周还有让动物们喝水的石槽,不停有水流到石槽上,然后又流入草地消失不见。
柳婉茹觉得甚是巧妙。
几亩池塘四周种了半圈绿油油的小树,还有几个仆妇和老兵继续在种树,柳婉茹忍不住上前仔细一看,竟是桑树,难道母亲还要养蚕吗?
旁边正在挖塘泥填到桑树周边的刘妈妈见柳婉茹稀奇,不由笑着解释道,“这是南方的一种做法,桑叶可喂蚕,蚕沙可喂鱼,鱼粪可肥塘,塘泥可养桑。”
“太妙了,这样的共生,真是环环相扣,每一样都发挥了作用,循环使用,一点儿都不浪费。”柳婉茹不由赞叹。
刘妈妈面上又浮现一丝担忧接着道,“小姐说的是,就是不知道在这北地,桑树能不能过冬了。”
柳婉茹也点点头,“等到时候,给它们穿上苇草保温,还可以刷石灰,既防虫害又保暖,这我母亲是强项,她定会带你们做的。到时有了桑果还能做果酱点心,还能泡酒、晒干煮茶煮粥。”
刘妈妈笑着点头。
何清瑶正在果林里,现下已经是八月下旬了,红色频婆要进行第二次施肥,她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判断,让人施的是水肥,是用落叶、少部分发酵的动物肥和塘泥发酵的水肥。
还有就是要疏果了,一些畸形果和病果都要人工一颗一颗去了,有些过密的也要去了。
柳婉茹在果林找到母亲的时候,何清瑶正带着人干的汗流浃背,不得已将帷帽撩起来透透风。
看见女儿一身男装出现在果林,何清瑶楞了一下才觉这是她的茹儿,早上的担忧在孩子讨好的笑脸上也悄然消失不见,不由高兴道,“怎么来了,店铺装潢的怎么样了?”
柳婉茹点点头,“大概还有半个月便能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