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儿抬头看了看老六:“那我们一起去接大姐呀?”
“嗯,你想不想去?”
“想。”
“接大姐要爬山,你不怕呀?”
“不怕,我爬过山。大舅家住在山上啊?”
“大舅家不是住在羊圈子吗?大河边上。”二民接了一句。他小时候老张太太带着他和小军去过大舅家一次,记忆很深刻。
因为他怕水,那会儿去养树圈要坐木船过太子河。这会儿太子河有两三百米宽的河面,五六米的水深,水势清澈透底波涛汹涌,还是挺吓人的。
“早就搬过来了,现在是在山上。”
老张头带着孩子们去后面看马,老六挽了挽衣袖开始做饭。今天家里有十一张嘴,这一顿正经得不少东西。
关外的冬天最大的好处就是好存放东西,整个世界就是个速冻大冰箱,什么都冻的梆梆硬,放一冬天也不会坏,就是做起来有点费劲儿。
家里的存货不少,三嫂每次过来都给买些肉啊鱼啊白条鸡什么的,两个老的加上两个小的又吃不掉太多东西,都在仓房里挂着。各种山菜,还有从市里带过来的冻干菜。
如果堡里的其他人家能来老六家里仓房看看,估计能嫉妒死一批。
这个年头你穿什么用什么没有几个人会关注,但是吃的就不一样了,别人家连油都舍不得放呢,你家大鱼大肉挂了一屋子,那是相当震撼的。
老六进仓房看了看,大缸里冻着麻花和馒头,还有红豆包和火勺,琢磨了一下,弄什么菜心里就有了谱,回来把两个大灶都点上火,一锅煮粥,一锅炖菜。
炒一盆大葱木耳,炖一盆干茄子排骨,再来个酸菜白肉。可惜就是这会儿没有血肠,少了些味道。
老张头带着孩子们来到房后马圈。
小马现在已经是大马了,因为喂的好膘肥体壮的,一身闪闪亮的毛发配着有神的大眼睛。
老张头每天都过来给它刷毛,身上感觉有点一尘不染的,蹄子也是定时修整,那是相当的威风神骏。
看到老张头过来,大马踱动起来,表现的有些高兴,窝在马圈里取暖的鸡鸭鹅一阵慌乱。这要是挨一蹄子就只能下锅了,没有缓。
近千斤的体重可不是闹着玩的,随便踩上一脚基本上就到位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哇靠,它好~~大呀。”小三儿直接震惊了,张着小嘴仰着脖子愣在了那。
可能是营养跟上了,小马现在的肩高足有一米八,马头得有两米二三。小三儿才不到一米高。一张马脸就顶得上小三儿的一半了。
“大个儿。”小兵站在那举着手叫了一声。
这马没有名字,生产队谁有功夫给一匹马起名啊,老张头也没有这个意识,小兵因为它太高,就总喊它大个儿,于是现在大个儿就成了它默认的名字。
老六这会儿还不知道这事儿,估计知道了得一脸的黑线。动物的名字一旦叫熟了它默认了,连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这么叫一辈子了。
小马,不,现在得到大马了,听到喊声低下头看了看,把一张大马脸伸过来去闻小兵,小兵就在它脸上摸了摸,相当的得意洋洋。
“我能摸不?”二民有点羡慕了。
“你试试呗,它要不躲就行,要是躲了你就别摸,弄不好再让它咬一口。它还不认识你呢。”
老张头进了马圈:“你拿把草喂它就能摸了,轻轻摸。”他把棉袄脱下来挂到一边,拿起立在边上的耙子把圈 里铺的干草搂了搂。
马是随地大小便的,它又不用躺下,对它来说哪里都是厕所。现在鸡鸭鹅白天也都挤在圈里,那更是一地材料,天天得收拾。
“去。”老张头推了推高大的马身,把马推到一边,把它脚下的干草搂起来,然后叫几个孩子躲到一边,拿着叉子把搂起来的干草全部弄到外面空地上。
这还不行,还要拿锹撮一遍,尽量打扫的干净一点,然后重新铺上新的干草,草有吸水保温的作用,能防止马圈里冻冰,也能降低产生的味道。
搂出来的草上全是屎尿,直接一把火烧干净,把草灰铺平在雪地上,等开春雪一化,它就是最好的肥料。
“快跑,”小兵拉着小三儿就走:“这草一烧那味儿才难闻呢。”
说话的功夫小颖都跑到房山头去了。老张头嘿嘿笑起来。这就是生活的经验哪。
房山头的沼气灶已经撤掉了,只留着管子竖在那里,小颖去打开放气阀放气。冬天沼气的产生会变得很慢,已经不能用来烧水做饭了,只能隔一段时间排一下,防止沼气池胀气。
“这是啥?”
“夏天能烧火,冬天烧不了了,只能放气儿。你别离太近,可臭了,六叔说有毒,闻多了得上医院。”
“气儿还能烧火?”小三往后退了两步,再一次震惊了。
“能啊,氧气和氢看不都能烧着么?”
“那是啥呀?”小三一脸迷茫。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