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推门进了办公室,师徒两个扭头看过来。
老六打量了一下老李的穿着:“吆吼,我这才想到这个,你这一过来,警籍是不是就没了?”
老李斜了老六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抠出来一根扔给老六:“等你想到,黄瓜菜都凉了。”
他巴嗒巴嗒嘴:“可不是咋的,这事儿我寻思了好几天,都没睡好。后来一琢磨,岁数也这么大了,其实有它没它也没啥,还能怎么的?”
老六单手抓住扔过来的烟,走过去把文件袋放到桌子上,掏打火机点烟,扭头看了眼窗户,看开着点缝,这才把烟点着:“真不后悔?”
老李呲牙嘿嘿乐了几声。小姜在对面说:“我师傅那又没丢,后悔个啥?到是我,肯定是没有了,原来还有点盼头呢。”
他上班晚,年头没够,还没拿到警籍呢,就跟着老李辞职过这头来了。这辈子估计是没戏了。
“怎么说?”老六拽过凳子坐了下来。
“咱们成立这个保卫处嘛,手续过了,我就又有了呗,还不是得归省厅管着?”
“给咱们这么高的待遇?”老六愣了一下。他以为是会归到市里去呢。
“这你看看,咱们好歹是汽车厂的合资公司,咋的也不至于落到市里去呀,那成啥事了?再说,省里舍得?”
这么一想那就说得通了。这东西涉及到税收呢,谁不想握在手里?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汽车厂是国家的,那个省里不敢想,但是合资公司可是在省里的。何况这还不是一个公司,还有汽车制造厂呢,还有后面的服装厂啥的。
“那你把领章摘了干什么?”老六看了看老李的衣服领子。
“前几天摘的,挂不挂又能怎么的?”
“你说,”老六忽然灵机一动:“咱们保卫部这边,是不是统一一下服装?弄板板整整的。”
“你是老板,你想统就统呗,那还不简单?”老李看了老六一眼:“你当老板的合得花钱我们还不敢穿咋的?”
这年头统一服装就代表着要发,个人是不可能掏这个钱的,都得厂子出。
老六撸了撸头发,感觉,这事可以整啊,必须整。我靠,自己是不是把什么九九式,还有铁路的,邮政的,保安的,都给他鼓捣出来。
对了,军服也可以比量比量。
这要是成了,自己是不是就是以后的诸服之父了?想想都牛逼呀。
“整,必须得整。”老六拍了下桌子:“保卫的,守卫的,各厂职工的,运输的,咱们都给他整上,全都利利整整精精神神的。”
老李嘴角抽了抽,满脸都是不太情愿:“那啥,我就穿警服行不?”
“啥意思?”
小姜就笑:“我师傅是怕你给弄的太丑了穿不出去呗。”
这会儿的工厂也是有‘厂服’的,也就是平时发的劳动服,那真的是叫一个丑,而且丑的别致,那基本上都是真的就在劳动的时候穿一穿。
除了劳动服,还有工作服,这个看上去就要好很多,但是不是人人都有份儿,得看工种和岗位。
“操。”老六给了老李一根中指:“有能耐我弄出来了你就别穿。不后悔就行。”
老六确实是不懂什么服装设计,但是他会画图啊,画画也凑合,照猫画虎呗,也能把样式表达出来个八九分了,不是啥难事儿。
何况九九式不管春服冬服常服训练服他都是穿过的,相当了解了。还是两千年头一批就穿上了的,那会儿他在派出所轮过值。
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是杯溪有相关立法,就是公检法三个单位都要有钢铁公司的职工代表轮值,参加日常各种行动和活动。
轮值期一般是一年,两年的也有,有些人就直接留下了。在两千年之前,那边国企和政府单位是互通的,调转工作很灵活,只要接收单位同意就行。
老六在派所和法院都待过,甚至想留下都是随时随地的事儿,可惜他当时志不在此,到后来后悔也晚了。
老李撇了撇嘴,显然是不大相信老六的话。
“那能穿出去不?”小姜有兴趣儿,但是心里同样没底,问了一句。
老六比了个大拇指:“稳保的,那绝对帅的一比,又不是什么难事儿。要是你到时候感觉穿不出去,我赔你一套皮尔卡丹。”
“我靠,真的呗?你可是老板。”
“真的,说话算话。”老六拍了拍桌子:“你师傅给你作证。”
“得勒,那我就等着了。”小姜喜笑颜开。皮尔卡丹这会儿在国内那就是最牛逼的牌子,没有之一。一套衣服两年工资,闹着玩啊?
“怎么就你俩呢?”
“他们出去了,不得去工地那边溜溜啊,每天都要去,就当拉练了,要不然天天闲着没事干。”老李解释了一下,抻了个懒腰,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袋:“啥呀?”
老六点了点头,想了想说:“我想咱们的保卫部以后搞军事化,各种训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