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那么干的,以后大伙这钱拿的也不安生。我是这么想的,这块地都给你,”
杨春生掐灭烟头,又自己掏了根手炮出来点上:“你自己琢磨一下,南边西边都还能扩点,要弄就像点样。
咱们,你即然要弄厂子就不能抠抠搜搜的,对吧?地方得够用,这样也能长远点。别忘了仓子就行,你看着放哪合适。”
‘那队上咋整?’
“那不钟老大还有三间房一个院儿嘛,队部搬那去得了,离我家还近,多好。队里出钱买下来收拾收拾,他那三间房就没盘炕,正好。
你这边就用那两个新仓子抵,这块地算给你八百块钱,有多的队上先欠着,后面慢慢再找补。行吧?其实这还是占着你的了。”
小队部这块地整个浪算下来大概有两亩半,十来间砖石木混,瓦顶的老房子,三个牲口棚一个戏台子。
这会儿是不计地价的,就这些老房子牲口棚戏台子要老六八百块,那是妥妥的队上占便宜了。
‘行,那就这么办吧。’老六也没讲价钱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这事儿也用不着讲啥,讲多少?这么大一块地五六百怎么也得要吧?讲那两百块钱干啥?再说多这一二百块的,以后也省着罗乱。
杨春生这也是仔细算过了的。
“你同意就行,那我下午就安排人在大柳树下面扎帐子,先把牲口给挪过去,钟老大那边我跑一趟。
这么一弄,咱们小队以后可就是跟着你混了啊老六,大家伙就全靠着你了。”
老六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过这话要是细琢磨也不算错,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带着堡子发家致富这点把握老六还是有的。前提是听话。
杨春生拿出信纸写协议:“还有个事儿,别的都好弄,牛车拉几趟就完事,磨米房怎么弄?这大家伙可不好拆。”
磨米机是个大家伙,这东西要用混凝土灌地基,还要挖地沟水泥压光净面(其实是要求无尘的,农村没哪能达到)。
这家伙搬家可没那么容易。
老六想了想:‘磨米房交给我吧,我找吊车来弄。’
“往哪弄啊?”杨春生舔了舔嘴唇:“我琢磨半天了都,太占地了,动静还大,得给它单独造个房子差不多。”
老六挠了挠眉毛:‘老钟家那房子啥前能盖好?’
“咋的了?”
‘我估计他家新房子弄好,老钟头肯定会把他家原来那老房子当羊圈用,这边的羊圈那块不就空出来了吗?’
杨春生卡巴眼睛琢磨了一下:“你是说把羊圈那地方平了干个磨米房?”
‘啊,磨米房,碾子,扬场晒谷的地方都有了,那地方够用。钟老大那院儿就当办公室用,停个车啥的。’
杨春生在脸上挠了几下:“到是行,那又得一笔开支了。”
‘没事儿,我给弄利索吧,欠多少不是欠?一步到位省着后面罗乱。’老六大包大揽。
杨春生想了想,点了点头:“那也行,行吧……那羊群,就给老钟家啦?我这段时间还琢磨着怎么换个人放呢。”
羊群原来是各户轮着放,计工分,后来就变成老钟家一家放了,放来放去感觉羊群就成了他家的了。
主要是这东西不值啥钱,不长肉还贼能吃,还喜欢啃树皮,就没有人和他家争。再说钟老大毕竟是队长,也没人敢得罪。
现在不一样了,话说一朝皇帝一朝臣,现在杨春生重新安排羊倌也是应该的,老钟家就算不乐意也说不出来啥。
‘那些事儿我不掺合,俺家也不差那点东西,你随便吧。要不杀几头?’
“那就杀几头,也该给大伙分点油水了。”杨春生点了点头:“差不多也到时候了,我算算任务,这次多杀几头。”
老六笑起来,那老钟头可得心疼几天好的了,也算是出口气。
老六不是圣母,更不是白莲花,做不到一笑泯恩仇。
但是话说回来,就农村这点事儿啊,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出口气不来往也就差不多了,还能咋样?
老钟家还不值当他大动干戈的,那也有点太给他们面子了。
等到体改,钟老大就啥也不是了,这就是对老钟家最好的报答。
就像老六能和老二保持正常来往,也能照顾老二家几个孩子,但他做不到原谅二嫂。到现在他都没和二嫂说过一句话。
还有刘金丰家。现在就是相互利用,想再进一步他做不到,也不想做。
杨春生写好了协议递给老六,老六接过来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两个人画押签字,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明天去公社找刘金丰,事不事的先把手续落下来给你。”杨春生收起协议表了个态。
‘行,那我就回了。一会儿还得带大爷去市里镶牙。’老六把协议揣到包里,给杨春生又扔了根烟,站起来。
杨春生看了看老六:“老六,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