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后在瞧了半响后,才笑着应承道。
两人谈笑之间,无比亲密,真就如亲母子那般。
“大王,太后说笑了,俱是听闻大王驾临,专程来一睹风采而已,臣何来治家有方?”
“孔子曾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寡人早就听闻工正乃德才兼备之人,有如此治家有方,也因此可治国也,母后以为呢?”
楚王继续胡言乱语道。
这话可却听得屈伯庸面色微微一变:“臣何有治国只能,能治水利营建,已然是颇费心力了。”
南太后一笑:“工正真谦逊之人也,老妇人也以为工正可治国也!”
这一声微微有些响亮,似乎是故意在给四下里,探头探脑的那些人说。
“大王请入内,太后请!”
屈伯庸没有在这上面纠缠,而是很快将两人请入其中。
进到里面,这府邸也是一样的气魄。
两侧房屋,鳞次栉比,延伸到极远之处,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这座府邸的宏伟,若是抬头望去,四处还有箭塔,以及阁楼耸立,宛如一座小型堡垒,果然是气派。
行走半响,才有一座宫殿出现在面前。
宫殿虽是不大,却是十分的高,颇具气势,四下里的屋舍离宫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被孤零零的立在这里。
如此,则更显气势!
有奴仆分列两旁,见到是楚王前来,立即将宫殿大门推开。
熊横走上前去,自有人替他脱去鞋子,里面是光溜溜的木板,踩在上面还有一股温热之气。
“大王,请!”
“太后,请!”
由屈伯庸引着,楚王落于主位,旁边还有一张长案,后面正是南太后。
看来屈伯庸为此,是准备充足。
宫殿之里,装饰也很是奢华。
精美的漆器,各色的青铜器,最顶上一盏灯火,更是华贵。
熊横在临淄时,就常人听人说孟尝君之贵,如今在一看,楚国贵族的奢侈程度,一点都不亚于齐国也。
这还是一屈氏,倘若是景氏,更就不可想象了。
曾听景说过,景氏封地曾有一宫,七里见方,极其华贵,令尹景鲤虽未有封君之名,但却已然有封君之名也。
“好气派,寡人寝宫比之,也略有不如也!”
楚王四处观望后说道。
此时,屈伯庸屈甲二人,就坐在下方。
“这宫中之物,大王若是喜欢,臣尽可赠与大王?”
“哈哈,此言当真,工正舍得割爱否?”
“臣为大王,何道区区一物件是也。”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熊横没有先做主张,而是望了南太后一眼后,才是说道:“寡人见这上面悬挂灯火不错,甚是喜爱,工正你是不知啊,每每到了夜晚,寝宫中实在是昏暗,都影响……影响寡人饮酒了!”
不愧是楚王也,不管走到哪里,三句离不开这饮酒作乐。
“臣身为工正,有为大王营建之责,臣明日就将这灯盏摘下,送到宫中去,今日臣为大王备下舞乐,还请大王欣赏。”
听到有舞乐,楚王自然是露出欣喜之色。
“哈哈,工正深得寡人之心,真忠臣也。”
就在屈伯庸即将要吩咐下去时,却听得南太后张口了:“屈氏,出自我楚王熊通一脉,贵为我王族,自是与大王亲近些,大王久在临淄,如今回楚即位,难道就不想与臣子亲近一番?”
听此一眼,楚王立时对南太后一脸笑意:“母后所言极是,是该亲近亲近。”
南太后左右再看一眼:“不对,有些不对。”
“不知太后以为哪里不对?”
屈伯庸问话,南太后微微一笑:“似乎你屈氏这一支,少了个人吧?”
少了个人?
众所周知,屈伯庸一生只有二子,一为长子屈原,二为次子屈甲,其余尽皆为女,南太后所云少了一人,便是屈原也。
屈伯庸也反应过来,南太后这是在说谁呢。
“启禀太后,屈原曾被楚王槐定为罪臣,流放于汉北之地,如今虽回得郢都,但依旧是戴罪之身,如何能面新王也!”
南太后却笑着摇摇头:“这又何妨,屈原曾被楚王槐流放,但却依旧委以三闾大夫,足见在楚王槐心中,是如何看待屈原了,是吧,大王!”
屈原此人,曾为左徒,主持楚国变法,后来被贬为三闾大夫,一个掌管王族事物的空职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纵然流放在汉北之地将近十年,也依旧是这三闾大夫的官职。
这时候,熊横有些懵。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南太后会这般地疯狂,为了能对付景鲤和昭雎,竟然连屈原都要拉出来。
若是在楚国朝堂上,最不讨喜的人是谁,估计就该是这屈原了。
第一次被流放,是楚怀王听了郑袖的谗言,中了景鲤的奸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