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些头痛,记忆也变得模糊,他摇了摇床边挂着的铃铛。
片刻后,有人走到门前,没推门进来,只是问有何吩咐。
容见散漫道:“明野怎么不在,他有事在忙吗?”
那人似乎想了很久,嗓音发颤:“殿下,奴婢这就去请……”
声音越来越小,接近悄无声息了。
长乐殿里有这个宫女吗?
容见忽然觉得奇怪,是很少、很细微的异样,他有所察觉,但也不可能想太过天马行空的事,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不过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梳妆台上的双生铃了。
明明……他睡前是戴着的,是明野给自己摘下来,怕吵醒自己吗?
容见这么想着,站起身,没太多力气,拿起双生铃,重新系在脚踝上。
然后又走到软塌边,推开窗,桌案上有一盏熄灭的琉璃灯,容见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就往另一边推了推。
日光倾泻而下,一时竟有些刺目,容见微微眯着眼,抬手遮住了光。
适应了好一会儿后,容见将发带系在了桂枝上。
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他在这里等着明野。
但是等的有点久,双生铃终于摇晃了起来。
明野没有从窗户进来吗?
容见以为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他听到推门声,转过头,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
容见怔了怔,缓慢地眨了好几下眼,几乎以为自己的视力由于强光受损,才会出现幻觉。
他没有认不出眼前的人,明野一如既往的高大英俊,只是不再是少年人的模样,容见有些恍惚,慢吞吞地说:“明野,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他们初次相遇实在夏末黄昏,现在却是在初夏的清晨,凉爽的风混合着空气,盈满整个房间,一切都是明亮清晰的。
明野不疾不徐地走到容见面前,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手,捧住容见的脸,指尖从他的眉眼慢慢往下滑,抚摸每一寸的皮肤,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以为是梦的瞬间,明野也会有,他只是不会像容见那样说出口。
容见有很多疑惑,他张开嘴,咬住了明野的指尖,没用力,就像是小动物的威胁。
脾气还是这么坏,又太过心软。
在明野面前,容见是不太聪明,但他不是真正的笨拙,那些异常的地方足够提醒他真相了,容见失魂落魄地问:“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
明野笑了笑,抽出手指,俯下.身,不轻不重地拥吻住了容见的嘴唇。
不是那种久别重逢的冲动与激烈,在夏日的风与阳光里,一个温柔的深吻,似乎这一吻都比容见睡得时间还要长。
明野看起来很平静,接住了容见温热的泪水:“别哭了,没有很久。”